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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共同做事的文化背景

书写这些电子人的故事绝不是一件随意的事,那些术语、符号和抽象的逻辑联系会令局外人深感艰涩。在采访他们之前同样心存疑虑,然而,走进他们的办公室与这些兄弟们接触后,你就会无障碍地触摸到他们的内容。

发现一个企业无外有两个方面能够反映它的内部关系,一个是它的产品,一个是制造产品的人。接触余军能够直接发现他的人格,他非常随意,像两个朋友在柜台前品评商品那样点点画画。他不愿意更多地表述自己,认为成就是大家的,是共同努力的结果。他更愿意谈他们的产品,他手举着一块集成电路板兴奋地表示:“它就是我们制造的CPU逻辑阵列。”

他像介绍自己的“孩子”那样详尽,言语及表情中流露出对于这个特殊意义上的“孩子”宠爱有加。一点不假,这是用他们的智慧、知识、意志锻造的产物,与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毫无二致。

他从公司的概念说起,继而谈到产品,最后又表述产品的市场和前景展望。谈话本身就表现出了余军多少年来形成的条理性与逻辑性的品格。

他们公司意在通过一种理念制造一种芯片,推出一个可操作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展开电子市场的应用空间。他不时将那些抽象逻辑关系用生活中的例子加以解析,使外人对他们的工作性质有更清新的了解。

首席执行官仲克指着地上的一个有着外天线的盒子形象地补充道:“就是那样一个盒子,当然,要比这个小得多的装置,外插在中国电信的小灵通上就能解决室内通话问题。”

听他们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的产品,一下子洞开了处于锁闭中的技术神经,从那小小的芯片中可以张开一张无限的大网,揽括出无限的应用空间。我拿过一张芯片,仔细地端详它,那些曲折环绕又纵横交错的点线的确是一个列阵,这个列阵使我联想到了中国古代的八卦阵,它是一个迷宫,一个活的可运动的迷宫。想像令人心驰神往,简直不可思议。看到亲手缔造密阵的人就在眼前,让我顿生敬畏。即便从余军与仲克的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也能读出高韵。

在中国,提起清华的毕业生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毋庸置疑,然而,这仅仅是来自于人们对问题的一般认识。同余军他们接触,才能了解一个人才成长的全部因素。铁哥们仲克介绍,余军从小就聪慧过人,学习成绩一直是班上的佼佼者,然而,并不像靠死读书的孩子那样用耗尽精力的办法维持成绩,他是靠兴趣靠灵气取得成绩的。固然,幼时的岁月充斥着颠簸与艰辛,父母在维持这个5口之家的生计中总会拿出精力照看好这个让他们充满希望的老小。尽管这样,命运的事他们是无能为力的,那个多难的年月,大多数中国家庭都有一番不寻常经历,生活在这样的岁月里,意志的磨炼随生活想当然地进行着。余军在他的故乡武汉上完中学,那时人们才刚刚从饥饿中挣脱出来,但改革的曙色已经唤起了国人的希望,余军对于这种气候更加敏感,虽然久久地往返重复从家里到学校的路程,但一个优秀的学生总附加了与众不同的内容。直到他取得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奖的那一刻,才知道人生的意志过程与求知之间的微妙关系。有了这样的经历,必然为他在清华无线电专业的学习以及后来跨过太平洋在美国的学习与创业奠定厚实的精神基础。

公司的几位兄弟相聚在一起,难能之处在于相似的文化背景——美国的生活经历。每个人在做人的原则上达成了相当的默契。这个基础对于共事非常重要。一个小例子就能印证大背景,共事一道总要吃饭,每个人恪守AA制或轮换埋单。绝不会带着浓厚的故乡文化背景争让和逃避,余军认为这很重要,它能够保证维持一个机制的运行。在价值背景上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以后的事情简直就无法想像。这与国内那些企业家的创业过程大相径庭,这是他们独到的地方。事实证明,有些人认为的中国人在外面,一个人是一条龙,一群人是一条虫的说法在余军他们这里是不适用的。他们在美国的硅谷组成了一个成功的集体。试想,单凭他们的知识能力即便在硅谷跑单帮,生活起来也是大有富裕的。为什么要组成公司,他们追求的绝非是锦衣玉食。他们要使自己的能量得到升华,使知识服务于人类的进步,于是他们这些志同道合的志士要组织起来,生产自己的产品。依靠在美国市场上培育的企业家精神,在异乡的土地上获得了成功。现在,他们又在自己的祖国发挥这种负责与合作的企业精神,在两岸三地;大陆、台湾、美国的硅谷架起了一座研发、生产与销售电子技术的桥梁。

对于成功的经验,他讲的非常通俗,“大家不过是凑在一起做点事。”

然而,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又渗透着古老文化里表现出的谦让与豁达。我端视着他们的名片,发现,身份上都是首席执行官,都是董事长,都是总经理。问其故,才知在公司运作中没有官位之分,各有其责又各负全责。在组织结构上,在道德感上颇具古代氏族公社的味道。

仔细研判,不难发现,在最前沿的信息技术领域他们自然地将文明的两端连接起来,通过芯片上的集成电路点将古老与现代结构起来,因为那个芯片不是别人的文章,它是他们运用那些无形的精神价值的结果与结晶,这些先后被缔造出来的芯片记述着一个时空里的故事。

称谓他们是“兄弟”的原因不言自明,那是在他们的企业文化里弥漫着浓浓的人本主义的粘合剂: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我眼前的余军、仲克向我讲述,事实上只有大家共同发展,才有立足之地。这个理念里的确有着很深的逻辑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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