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的确是亏待了君昊。可君昊看华云棠看着自己,怯怯地叫了声:“爷爷。”
华云棠见过君昊许多次,因为害怕别人追根究底查到自己的女儿有个私生子,所以以前都让君昊叫自己爷爷,而非外公。
“君昊乖。”华云棠说了一声。
“他们不是物品,不能交换,而且从一开始他们所受到的待遇就不是平等的。”云伊说,“我不想在伯父面前哭诉,说我这些年为女儿付出了些什么,只是人与人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还有,我不想眼前胖嘟嘟的、十分可爱的miko,有一天会被你们折磨得像君昊那样。”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我带走她?”华云棠直接问。妙可是女儿留下的唯一骨肉,他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
“伯父可以问问miko,她愿不愿意离开我?”云伊望向华云棠,完全没有半分惧怕。
叶辰逸当然知道,他的云伊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这时向妙可招了招手:“miko,来。”
妙可叫着“爹地”,立刻扑向叶辰逸的怀抱。叶辰逸抱起妙可,问:“如果有人要带你离开妈咪,你会同意吗?”
妙可噘着嘴问:“为什么要miko离开妈咪?是不是爹地和妈咪有了君昊,就不要miko呢?”
“妈咪哪舍得不要你,你和君昊都是妈咪的命根子。”云伊也附和着叶辰逸。
“那miko绝不会离开妈咪,爹地、妈咪,还有君昊,也是miko的命根子。”妙可紧紧抱住爹地的脖子。
君昊相当的聪明,在这里看见华云棠,还以为他是要来带走自己,听爹地妈咪的意思,原来他是要带走miko。
云可也道:“华副市长,你也看见了,miko和她的爹地妈咪多亲,她根本就离不开他们,你如果要强行带走她,只怕会导致五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
这时,华烨磊去了沈茵茹那里正巧上楼来,他很明白父亲的心情,父亲是爱他和姐姐的,可是长辈们的爱,有时候太专制了,最后反而束缚了彼此间的感情。
“爸,云可姐说得对,当年如果不是我们反对姐姐和薛子维来往,她也不会难产而死,我们应该吸取教训,就让妙可跟着她的爹地妈咪吧。”烨磊也劝说。
“我和云伊随时欢迎你来看妙可,毕竟你是她的亲外公,而且等她长大一些,我们也会告诉她她的身世,你不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吗?”叶辰逸抱着妙可走近华云棠。
君昊也上前抱着华云棠的胳膊,乞求道:“爷爷,你不能带走妙可的,她又爱哭,又贪吃,而且她哭起来只有爹地妈咪能劝住,她最爱吃的也是妈咪做的饭菜,你带走她她会伤心难过的。”
妙可似乎也明白了,原来是这个爷爷要带她走,于是更抱紧了爹地:“我不要离开爹地妈咪,不要。”
“miko,外公也可以叫人给你做好吃的,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和洋娃娃,难道你就不想跟着外公吗?”
“外公是什么东西呀?”妙可生气地瞪了华云棠一眼。
华云棠脸色立刻一沉,想要说云伊没有管教好女儿,可那是自己的外孙女呀!
而在场的人,除了华云棠,几乎都是忍俊不禁,偏偏不敢太放肆,不只因为华云棠的身份,也因为他是长辈,他是烨磊的父亲。
“miko要和爹地妈咪在一起,你以为好吃的、漂亮衣服就能收买miko吗?”妙可哼哼着补充道,而且妈咪也可以给她做好吃的,爹地也可以给她买漂亮衣服,她为什么要离开爹地妈咪呢?
“miko,怎么能这样和外公讲话?”叶辰逸敛住笑容,训斥了妙可一声,也算是给华云棠一个台阶下。
华云棠或许是被妙可的话气走的吧,总之是怒气冲冲,胀红了脸,额头青筋凸现。
烨磊看着老爸离开,上前亲了一下妙可,倒是很高兴,他那老爸也会被气成那样,真是难得呵。他问妙可:“知道干爹是什么东西吗?”
“干爹不是东西。”妙可毫不犹豫地说,“干爹就是你呀。”
华烨磊也是哭笑不得,这丫头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呀。
君昊则在一旁来了句:“就知道耍宝。”
然后,病房里又是一片笑声……
凌晨,夜色笼罩的医院,十分安静,只有外面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虫鸣声。而病房里,云伊依旧被叶辰逸拥着入睡,那暗黄的灯光,将床上那一幕衬托得十分温馨、暧昧,但借着灯光,隐约可见云伊皱着眉头,睫毛不断颤动,额上已经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似乎做了个什么噩梦,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梦里,依旧是阴冷的医院,隐约听见伤心的哭泣,心很痛很痛,却不知道是谁出事了。她叫着叶辰逸的名字,叫着君昊和妙可,没有人答应,只看见许多医生和护士无奈地走出一间病房。
她哆嗦着走了上去,腿如同灌铅一般沉重,病房里或站或坐的几人,都很伤心。她心中的痛也更加浓烈,于是将目光移向病床上躺着的人,但并没有看清是谁。或许做梦都是这样吧。
“云伊,云伊,你怎么呢?”
云伊缓缓睁开眼,已经泪流满面,原来只是做梦,可是那种真实的心痛,让她此刻依旧很难受。她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着急的叶辰逸,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将要失去他一般。
“丫头,是不是做噩梦呢?”叶辰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