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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FDI适度规模和国家经济安全的内涵

随着中国经利用FDI规模的不断扩大,利用外资规模对中国经济安全影响问题引发了学术界的争议,大部分学者认为外资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利用得当,不但可以补充经济发展所需的资本和技术缺口,而且可以促进东道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融合,保障和巩固国家经济安全;如果利用不当,外商投资企业很容易凭借雄厚的资金、技术实力,实行“先占领市场,再寻求最大利润”的策略,从而形成垄断,阻碍东道国行业的健康发展,危害国家经济安全。因而东道国必须根据自身的国情,将外资控制在一个适度的规模。

由此,必然引发出这样的问题:如何保持一个适度的引资规模使经济安全不受影响?如何来界定这一适度规模?

11.1.1FDI适度规模

FDI适度规模是一国在其经济发展的一定时期,FDI对“内资”只起追加作用,而不起替代作用的情况下,国内经济发展客观需要的、能被经济发展实际所吸收的、并且能够确保民族工业的独立性和经济自主性的FDI规模。

根据定义,FDI适度规模应该主要是由东道国的吸纳能力决定的,但不能脱离东道国利用FDI的必要规模和安全规模。一般来说,满足了吸纳能力的FDI是安全的,也是必要的。严格地说,FDI安全规模应该是适度规模的上限,结合传统理论定义的三种规模,利用FDI应该遵循的最优化原则:首先是符合安全规模要求,其次是吸纳能力要求,最后是必要规模。

在利用FDI的过程中,虽然东道国和外商可以达到一种正和博弈24,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大型跨国公司利用其垄断优势和规模优势,凭借其雄厚的资本、管理和技术实力以及便利的全球销售网络挤压本土企业,以获得超额利润,而这其实就是东道国的损失,是其成本。权衡利弊,严格控制成本很重要,而降低成本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提高本国的外资吸纳能力,以及如何将这部分成本转化为利润。因此,本节是基于东道国的吸纳能力来研究利用FDI的适度规模。

11.1.2 国家经济安全

在经济全球化条件下,国家经济安全是指一个国家有效地抵御国内外各种引发经济波动、摩擦、危害的能力,保持经济可持续发展,提高国际经济竞争力。其包括两个基本层面:一是“安全”层面,主要是国家经济安全的“对外”定性,即国家经济安全就是指国家经济免遭来自内部或外部风险的威胁、侵害;二是“发展”层面,主要是国家经济安全的“对内”定性,即国家经济安全不仅停留在“生存”的层面,还应包括国家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随着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进展,国家经济安全观发生了很大变化。外商投资对东道国经济安全的影响,既有可能是收益,也有可能是成本。问题的关键在于能否扬长避短,充分发挥其收益优势,避免成本损失。但是,发达国家在推动和利用经济全球化趋势中处于主导地位,这使得发展中国家在金融、产业、市场和自然资源等经济领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考虑到经济安全的重要性,东道国在利用FDI时,将从以下三个角度展开对适度规模的研究:

1、利用外资与东道国金融安全。在开放经济条件下,金融安全是一个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最直接、最突出的经济安全问题。与封闭保护状况下的金融市场相比,外资进入一国金融市场的投机活动,外资企业的转移定价问题必然加大了一国产生国际支付危机的风险。另外,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伴随着金融创新工具的产生和不断翻新,投资与金融自由化在给全球投资带来更多便利的同时,也形成大量游资,这些游资来去不定,一有空隙,就会对一国的金融市场形成巨大的冲击力,特别是对于那些自身经济发展尚存在许多薄弱环节的发展中同家。

2、利用外资与东道国产业和市场安全。利用外资与东道国产业和市场安全是近年来关于东道国经济安全问题讨论最多的话题。跨国企业采用“绿地投资25”或购并的方式进入东道国,可能产生对东道国市场不同的垄断与竞争效果,主要表现在对东道国企业品牌的侵蚀和市场的挤占。之后,跨国公司便可以通过价格歧视策略获取比统一定价时更高的消费者剩余份额。这些采取价格歧视策略的产品在发展中东道国没有受到强有力的替代品的竞争,导致该类产品在东道国需求价格弹性相对较低。换言之,跨国公司产品进入东道国市场后形成新的垄断,此时,跨国公司产品在东道国高价销售造成东道国福利的损失。

3、利用外资与东道国环境安全。由于世界各国的环境保护意识日益加强,特别是发达国家的环境保护法规日益完善,使得一些外商将污染密集产业转移到对环境保护法规尚不健全的发展中国家,对发展中国家自然资源安全带来负面影响。发展中国家在最缺乏资金的引资之初,很少意识到这些高能耗、高污染投资产业的长期危害,使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只能短期的提高,而难以长期可持续发展。

二战后世界经济所呈现出的重要经济特征之一就是跨国企业的迅速发展,因此经济学者加强了对国际直接投资理论的研究。而发展中国家普遍具有资本不足和市场潜力巨大的特征,使其愿意在保持政治独立的基础上,成为FDI的东道国。随着FDI大量进入广大发展中国家,一些经济学者认为:FDI的大量涌入的确对发展中国家的发展经济所需的资金有补充作用,但是从长期来看,这种补充资金的方法还要依靠自身产业的发展,否则会使发展中国家在经济上受到投资国的限制,难以将引资产业转化为本国的自主产业。于是,经济学者们便以FDI理论框架为基础,对FDI适度规模进行深入的研究。

11.1.3 吸收外资与经济安全的关系

如前所述,保障经济安全就是使本国经济发展免受外部重大冲击,而这从效果上可以大致分为两个方面:一是本国宏观经济调控权是否受到重大削弱,这是与主权相关联的;二是本国经济发展的成效是否大受影响。前一方面指的就是经济的自主性问题,这是一个受到国际社会广泛关注的问题。可见,经济自主性是经济安全的核心内容。

吸收外资与经济安全有关联,这是由外商投资的双重性质决定的:一方面它在东道国注册,成为当地的经济法人,要受当地各方面环境的制约并需得到东道国政府和社会的认可;另一方面,很多外商投资企业又是跨国企业全球增值链条中的一环,必须体现母公司的利益、实现资本的最大增值,而母公司的行为又在某种程度上受到母国政府的影响。因此,很多发展中国家在不同时期都有或大或小的担心,害怕政府对经济的调控权会受到削弱甚至遭受外来干涉。

一般而言,吸收FDI是有利于东道国技术水平提高和经济发展的。但由于外商投资企业的经营目标与东道国政府经济发展目标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背离,外国投资者撤资行为会对东道国经济带来很大影响,因此吸收外商投资对一国经济安全是有影响的。当然,在经济全球化的条件下,跨国公司作为一个庞大的经济体,有着自身的经济利益和行为取向,与母国政府的行为是有区别的;而且其全球化程度越高,独立性就越强。因此,将外商投资企业的影响与其母国政府的影响完全划等号是站不住脚的,我们既要看到母国政府对跨国公司行为干预的可能性,也要看到其与母国政府矛盾的一面,善加利用。

就外商投资企业与东道国政府的关系而言,传统的跨国公司理论往往夸大其与政府目标背离的一面,从而得出了较为消极的结论。实际上,从80年代国际直接投资的大量案例看,跨国公司为了获得东道国社会的认可,更多地采取了与东道国政府合作的态度,尽量使其投资行为与东道国的经济发展战略相一致,以求获取长期稳定的利益。另一方面,外国投资者的利益与东道国政府的经济发展目标也确实有矛盾的一面。企业与政府讨价还价,这是企业的天性,内外资企业皆然。外商投资企业出于自身经济利益的需要向东道国政府反映问题和提出要求,是正常的。而且,与内资企业一样,这种信息反馈对政府决策科学化是有帮助的。对于合理的要求,应尽量予以满足;而对于不合理的要求,则可以置之不理或者进行必要的解释。当然,获取更多的超额垄断利润也是跨国公司的天性,跨国公司的垄断行为必然造成对经济长远发展的损害。因此,对于外国投资者这方面的要求、行为和表现,必须依法采取抵制措施,确保一个竞争性的国内市场。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利用外商投资与经济安全是有联系的,我们对此要予以必要的关注。吸收外商投资从总体看是有利于经济安全的,但如果政策不当也会给一国经济安全带来某些负面影响;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过分夸大外商投资对一国经济安全的危害,是不符合实际的,也是有害的。

11.1.4 基于经济安全的FDI适度规模的决定因素

本文将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从国内经济安全的角度出发,研究利用FDI适度规模的决定因素,确定影响FDI适度规模吸收能力的变量指标,为下面FDI适度规模的测定做好准备。目前比较受关注的FDI适度规模的决定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本节在此逐一列出,并在后续相关章节进行测定。

1.经济总量。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总量是决定FDI吸纳能力大小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标志。经济总量大,意味着国内拥有庞大的市场,可能存在大量的潜在高收入人群和中高端市场,也即拥有较大的购买力。大的市场规模不仅有利于企业实现规模经济,而且企业通过劳动力共享、技术外溢以及有效的产业分工等途径,可以降低生产与交易成本,所以FDI 偏好经济总量丰裕、市场规模大的国家和地区。

2.劳动力成本。根据基本经济增长理论我们知道,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基本条件之一。人力资本中企业家识别投资机会,控制工程项目所需要的金融、技术和其他资源的能力;管理者有效的计划、组织、协调以及评估项目的能力;基层工作人员管理一家工厂或业务的能力,学习、创造新的生产力的能力,都是FDI进入一个国家或地区必须要考虑的至关重要的因素。因此,劳动者的素质及劳动力的成本是FDI消化吸收能力最重要的内容之一,如果国内没有吸收FDI所需要的足够的人力资本而盲目吸收规模过大的外资,很可能会造成资金的浪费,以及就业的不稳定。

3.国内配套资金。对于一国或地区所吸引的FDI来讲,除外商独资企业外,通常都不可能全部吸纳和使用外资,而需要一定规模的国内资金投入与之相配套。即使是外商独资也需要相应的国内资金投入以改善投资环境、基础设施等。东道国配套资金数量充足,则可以扩大吸收利用FDI的规模;反之,国内配套资金不足,则会缩小吸收利用FDI的规模。

4.配套物资和基础设施建设。东道国吸引FDI进入国内,需要有与外商投资项目相适应的物资供应,如能源、原材料等,还需要有邮电通讯、交通运输等基础设施的配套。如果国内的物资供应和配套基础设施能够得到充分的保证,那么在其他条件允许的情况下,FDI的进入就可能促进东道国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这时可以扩大利用FDI的规模,反之,则应该缩小规模。

5.汇率及市场开放度,市场开放、汇率稳定国家和地区更容易吸收到优质的FDI,因为汇率的变化直接影响投资企业的收益,汇率的变化会影响跨国公司进入一个市场的决定,市场开放度越大肯定越吸引FDI进入,但是作为东道国我们必须考虑开放带来的风险,考虑可能存在的经济不安全的因素。

6.投资环境。所谓投资环境,是指东道国所拥有的影响资本进行投资的一切条件,是经济环境、政治环境、法律环境、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等因素的总和。投资环境状况对FDI的规模有直接的影响,投资环境好,就能够扩大利用FDI的规模,因为国内有利条件的配合,这时吸收的FDI一般也是安全的。反之,投资环境不佳,则会限制或缩小FDI的规模,而投资环境的变化可能导致的外商非法撤资是经济不安全的重要影响因素。比如国家对外资的税收等优惠政策的实施,使得外资大量进入中国,但是2007年以来,外资政策的调整以及新劳动法的出台,使得中国FDI的吸收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其中韩资的撤资问题就是很好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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