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352800000005

第5章 五 第一次宴会

C教授来的是这样的仓猝,去的又是这样的急促。桢主张在C教授游颐和园之后,离开北平之前,请他吃顿晚饭。他们在国外的交谊,是超乎师生以上的。瑛常从桢的通讯和谈话里模拟出一个须发如银,声音慈蔼的老者。她对于举行这个宴会,表示了完全的同意。

新婚的瑛――或者在婚前――是早已虚拟下了她小小家庭里一个第一次宴会:壁炉里燃着松枝,熊熊的喜跃的火焰,映照得客厅里细致的椅桌,发出乌油的严静的光亮;厅角的高桌上,放着一盏浅蓝带穗的罩灯;在这含晕的火光和灯光之下,屋里的一切陈设,地毯,窗帘,书柜,瓶花,壁画,炉香  无一件不妥贴,无一件不温甜。主妇呢,穿着又整齐,又庄美的衣服,黑大的眼睛里,放出美满骄傲的光;掩不住的微笑浮现在薄施脂粉的脸上;她用着银铃般清朗的声音,在客人中间,周旋,谈笑。

如今呢,母亲的病,使她比桢后到了一个月。五天以前,才赶回这工程未竟的"爱巢"里来。一开门满屋子都是油漆气味;墙壁上的白灰也没有干透;门窗户扇都不完全;院子里是一堆杂乱的砖石灰土!在这五天之中,她和桢仅仅将重要的家具安放好了位置。白天里楼上楼下是满了工人,油漆匠,玻璃匠,木匠  连她也认不清是什么人做什么事,只得把午睡也牺牲了,来指点看视。到了夜里,她和桢才能慢慢的从她带来的箱子里,理出些应用的陈设,如钟,蜡台,花瓶之类,都堆在桌上。

喜欢款待的她,对于今天下午不意的宴会,发生了无限的踌躇。一种复杂的情感,萦绕在她的心中。她平常虚拟的第一次宴会,是没有实现的可能了!这小小的"爱巢"里,只有光洁的四壁,和几张椅桌。地毯还都捆着放在楼上,窗帘也没有做好,画框都重叠的立在屋角。下午桢又陪C教授到颐和园去,只有她一个……。

她想着不觉的把眉头蹙了起来,沉吟了半晌,没有言语。

预备到城里去接C教授的桢,已经穿好了衣服,戴上了帽子。

回头看见瑛踌躇的样子,便走近来在她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说:"不要紧的,你别着急,好歹吃一顿饭就完了,C教授也知道,我们是新搬进来的。自然诸事都能原谅。"瑛推开他,含颦的笑道,"你躲出去了,把事都推在我身上,回头玩够了颐和园,再客人似的来赴席,自然你不着急了!"桢笑着站住道,"要不然,我就不去,在家里帮你。或是把这宴会取消了,也使得,省得你太忙累了,晚上又头痛。"

瑛抬起头来,"笑话!你已请了人家了,怎好意思取消?

你去你的,别耽搁了,晚上宴会一切只求你包涵点就是了。"

桢笑着回头要走,瑛又叫住他,"陪客呢,你也想出几个人。"

桢道,"你斟酌罢,随便谁都成,你请的总比我请的好。"

桢笑着走了,那无愁的信任的笑容,予瑛以无量的胆气。

瑛略一凝神,叫厨师父先到外面定一桌酒席,要素净的。回来把地板用柏油擦了,到楼上把地毯都搬下来。又吩咐苏妈将画框,钉子,绳子等都放在一处备用。一面自己披上外套,到隔壁江家去借电话。

她一面低头走着,便想出了几个人:许家夫妇是C教授的得意门生;N女士美国人,是个善谈的女权论者;还有华家夫妇,在自己未来之先,桢在他们家里借住过,他们两位都是很能谈的;李先生是桢的同事,新从美国回来的;卫女士是她的好友。结婚时的伴娘  这些人平时也都相识,谈话不至于生涩。十个人了,正好坐一桌!

被请的人,都在家,都能来,只卫女士略有推托,让她说了几句,也笑着说"奉陪",她真喜欢极了。在江家院子里,摘了一把玫瑰花,叫仆人告诉他们太太一声,就赶紧回来。

厨师父和苏妈已把屋中都收拾干净,东西也都搬到楼下来了。这两个中年的佣人,以好奇的眼光来看定他们弱小的主妇,看她如何布置。瑛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先指挥着把地毯照着屋子的颜色铺好;再把画框拿起,一一凝视,也估量着大小和颜色分配在各屋子里;书柜里乱堆的书,也都整齐的排立了;蜡台上插了各色的蜡烛;花瓶里也都供养了鲜花。一切安排好了之后,把屋角高桌上白绢画蓝龙的电灯一开,屋里和两小时以前大不相同了。她微笑着一回头,厨师父和苏妈从她喜悦的眼光中领到意旨了,他们同声的说:"太太这么一调动,这屋里真好看了! "

她笑了一笑,唤:"厨师父把壁炉生了火,要旺旺的,苏妈跟我上楼来开箱子。"

杯,箸,桌布,卡片的立架,闽漆咖啡的杯子,一包一包都打开了。苏妈从纸堆里检出来,用大盘子托着,瑛打发她先下楼摆桌子去,自己再收拾卧室。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了。捻开电灯,拨一拨乱纸,堆中触到了用报纸包着的沉甸甸的一束。打开了一看,是几个喇叭花形的花插子,重叠着套在一起,她不禁呆住了!

电光一闪似的,她看见了病榻上瘦弱苍白的母亲,无力的背倚着床阑,含着泪说,"瑛,你父亲太好了,以至做了几十年的官,也不能好好的陪送你!我呢,正经的首饰也没有一件,金镯子和玉鬓花,前年你弟弟出洋的时候,都作了盘费了,只有一朵珠花,还是你外祖母的,珠也不大。去年拿到珠宝店里去估,说太旧了,每颗只值两三块钱。好在你平日也不爱戴首饰,把珠子拆下来,和弟弟平分了,作了纪念罢!将来他定婚的时候  "

那时瑛已经幽咽不胜了,勉强抬起头笑着说,"何苦来拆这些,我从来不用  "

母亲不理她,仍旧说下去:"那边小圆桌上的银花插,是你父亲的英国朋友M先生去年送我生日的。M先生素来是要好看的,这个想来还不便宜。老人屋里摆什么花草,我想也给你。"

随着母亲的手看去,圆桌上玲珑地立着一个光耀夺目的银花插,盘绕圆茎的座子,朝上开着五朵喇叭花,花筒里插着绸制的花朵。

母亲又说:"收拾起来的时候,每朵喇叭花是可以脱卸下来的,带着走也方便! "

是可给的都给了女儿了,她还是万般的过意不去。觉得她唯一的女儿,瑛,这次的婚礼,一切都太简单,太随便了!

首饰没有打做新的,衣服也只添置了几件;新婚没有洞房,只在山寺里过了花烛之夜!这原都是瑛自己安排的,母亲却觉得有无限的渐愧,无限的抱歉。觉得是自己精神不济,事事由瑛敷衍忽略过去。和父亲隐隐的谈起赠嫁不足的事,总在微笑中坠泪。父亲总是笑劝说,"做父亲的没有攒钱的本领,女儿只好吃亏了。我陪送瑛,不是一箱子的金钱,乃是一肚子的书! ――而且她也不爱那些世俗的东西。"

母亲默然了,她虽完全同情于她正直廉洁的丈夫,然而总觉得在旁人眼前,在自己心里,解譬不开。

瑛也知道母亲不是要好看,讲面子,乃是要将女儿妥帖周全的送出去。要她小小的家庭里,安适,舒服,应有尽有,这样她心里才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瑛嫁前的年月,才可以完完满满的结束了。

这种无微不至的爱慈,每一想起,心里便深刻的酸着。她对于病中的母亲,只有百般的解说,劝慰。实际说,她小小的家庭里已是应有尽有了。母亲要给她的花插,她决定请母亲留下。

在母亲病榻前陪伴了两个月终于因为母亲不住的催促,说她新居一切待理。她才忍着心肠,匆匆的北上。别离的早晨,她含泪替母亲梳头,母亲强笑道,"自昨夜起,我觉得好多了,你去尽管放心  "她从镜中偷看母亲痛苦的面容,知道这是假话,也只好低头答应,眼泪却止不住滚了下来。临行竟不能向母亲拜别,只向父亲说了一声,回身便走。父亲追出阑干外来,向楼下唤着,"到那边就打电报  "她从车窗里抬头看见父亲苍老的脸上,充满了忧愁,无主

这些事,在她心里,如同尖刀刻下的血痕,在火车上每一忆起,就使她呜咽。她竟然后悔自己不该结婚,否则就可以长侍母亲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不但她自己情牵两地,她母亲也不肯让她多留滞了。

到北方后,数日极端的忙逼,把思亲之念,刚刚淡了一些,这银花插突然地又把无数的苦愁勾起!她竟不知步履艰难的母亲,何时把这花插,一一的脱卸了,又谨密的包好?又何时把它塞在箱底?――她的心这时完全的碎了,慈爱过度的可怜的母亲!

她哭了多时,勉强收泪的时节,屋里已经黑得模糊了。她赶紧把乱纸揉起塞到箱里去,把花插安上,拿着走下楼来,在楼梯边正遇着苏妈。

苏妈说,"桌子都摆好了,只是中间少个花盘子  "瑛一扬手,道,"这不是银花插,你把我摘来的玫瑰插上,再配上绿叶就可以了。"苏妈双手接过,笑道,"这个真好,又好看,又合式,配上那银卡片架子,和杯箸,就好像是全套似的。"

瑛自己忙去写了卡片,安排座位。C教授自然是首座,在自己的右边。摆好了扶着椅背一看,玲珑的满贮着清水的玻璃杯,全副的银盘盏,银架上立着的红色的卡片,配上桌子中间的银花插里红花绿叶。光彩四射!客室里炉火正旺,火光中的一切,竟有她拟想中的第一次宴会的意味!

心里不住的喜悦起来,匆匆又上了楼,将卧室匆匆的收拾好,便忙着洗脸,剔甲,更衣

一件莲灰色的长衣,刚从箱里拿了出来,也忘了叫苏妈熨一熨,上面略有些皱纹,时间太逼,也只好将就的穿了!怪不得那些过来人说做了主妇,穿戴的就不能怎样整齐讲究了。

未嫁以前的她,赴一个宴会,盥洗,更衣,是要耗去多少时候呵!

正想着,似乎窗外起了?铮的琴声,推窗一看,原来外面下着滴沥秋雨,雨点打着铅檐,奏出清新的音乐。"喜悦中的心情,竟有这最含诗意的误解! "她微笑着,"桢和C教授已在归途中罢?"她又不禁担心了。

刚把淡淡的双眉描好,院子里已听见人声。心中一跳,连忙换了衣服,在镜里匆匆又照了一照,便走下楼去。桢和C教授拿着外衣和帽子站在客室中间,看见瑛下来,桢连忙的介绍。"这位是C教授――这是我的妻。"

C教授灰蓝的眼珠里,泛着慈祥和爱的光。光顶微秃。极客气的微偻着同她握手。

她带着C教授去放了衣帽,指示了洗手的地方。刚要转身走入客室,一抬头遇着了桢的惊奇欢喜的眼光!这眼光竟是情人时代的表情,瑛忽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桢握着她的双手,附在她耳边说:"爱,真难为你,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走错了地方呢!这样整齐,这样美,――不但这屋里的一切。你今晚也特别的美,淡淡的梳妆,把三日来的风霜都洗净了! "

瑛笑了,挣脱了手,"还不换双鞋子去呢,把地毯都弄脏了! "桢笑着自己上楼去。

C教授刚洗好了手出来,客人也陆续的来了。瑛忙着招呼介绍,大家团团的坐下。桢也下来了,瑛让他招待客人,自己又走到厨房里,催早些上席,C教授今晚还要赶进城去。

席间C教授和她款款的谈话,声音极其低婉,吐属也十分高雅,自然。瑛觉得他是一个极易款待的客人,并不须人特意去引逗他的谈锋。只他筷子拿得不牢,肴菜总是夹不到嘴。瑛不敢多注意他,怕他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眼光恰与长桌那端的桢相触,桢往往给她以温存的微笑。

大家谈着各国的风俗,渐渐引到妇女问题,政治问题,都说得很欢畅,瑛这时倒默然了,她觉得有点倦,只静静的听着。

C教授似乎觉得她不说话,就问她许多零碎的事。她也便提起精神来,去年从桢的信里,知道C教授丧偶,就不问他太太的事了。只问他有几位儿女,现在都在哪里。

C教授微微的笑说,"我么?我没有儿女――"

瑛忽然觉得不应如此发问,这驯善如羊的老者,太孤单可怜了!她连忙接过来说,"没有儿女最好,儿女有时是个累赘! "

C教授仍旧微笑着,眼睛却凝注着桌上的花朵,慢慢的说,"按理我们不应当说这话,但看我们的父母,他们并不以我们为累赘  "

瑛瞿然了,心里一酸,再抬不起头来。恰巧C教授滑掉了一只筷子,她趁此连忙弯下腰去,用餐巾拭了眼角。拾起筷子来,还给C教授。从润湿的眼里望着桌子中间的银花插,觉得一花一叶,都射出刺眼的寒光!

席散了,随便坐在厅里啜着咖啡。窗外雨仍不止。卫女士说太晚了,要先回去。李先生也起来要送她。好在路不远,瑛借给她一双套鞋,他们先走了。许家和华家都有车子在外面等着,坐一会子,也都站起告辞。N女士住的远一点,C教授说他进城的汽车正好送她。

大家忙着穿衣戴帽。C教授站在屋角,柔声的对她说,他如何的喜爱她的小巧精致的家庭,如何的感谢她仓猝中为他预备的宴会,如何的欣赏她为他约定的陪客;最后说:"桢去年在国外写博士论文的时候,真是废寝忘食的苦干。我当初劝他不要太着急,太劳瘁了,回头赶出病来。他也不听我的话。如今我知道了他急于回国的理由了,我一点不怪他! "说着他从眼角里慈蔼的笑着,瑛也含羞的笑了一笑。

开起堂门,新寒逼人。瑛抱着肩,站在桢的身后,和大家笑说再见。

车声一一远了,桢捻灭了廊上的电灯,携着瑛的手走进客厅来。两人并坐在炉前的软椅上。桢端详着瑛的脸,说,"你眼边又起黑圈了,先上楼休息去,余事交给我罢! ――告诉你,今天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谢和得意。"

瑛站起来,笑说,"够了,我都知道了!"说着便翩然的走上楼上。

一面卸着妆,心中觉得微微的喜悦。第一次的宴会是成功的过去了!因着忙这宴会,倒在这最短的时间内,把各处都摆设整齐了。如今这一个小小的家庭里,围绕着他们尽是些软美温甜的空气

又猛然的想起她的母亲来了。七天以前,她自己还在那阒然深沉的楼屋里,日光隐去,白燕在笼里也缩颈不鸣。父亲总是长吁短叹着。婢仆都带着愁容。母亲灰白着脸颓卧在小床上,每一转侧,都引起梦中剧烈的呻吟

她哭了,她痛心的恨自己!在那种凄凉孤单的环境里,自己是决不能离开,不应离开的。而竟然接受了母亲的催促,竟然利用了母亲伟大的,体恤怜爱的心,而飞向她夫婿这边来!

母亲牺牲了女儿在身旁的慰安和舒适,不顾了自己时刻要人扶掖的病体。甚至挣扎着起来,偷偷的在女儿箱底放下了那银花插,来完成这第一次的宴会!

她抽噎的止不住了,颓然的跪到床边去。她感谢,她忏悔,她祈祷上天,使母亲所牺牲,所赐与她的甜美和柔的空气,能从祷告的馨香里,波纹般的荡漾着,传回到母亲那边去!

听见桢上楼的足音了,她连忙站起来,拭了眼泪,"桢是个最温存最同情的夫婿,被他发觉了,徒然破坏他一天的欢喜与和平"

桢进来了,笑问,"怎么还不睡?"近前来细看她的脸,惊的揽着她道,"你怎么了?又有什么感触?"

瑛伏在他的肩上,低低的说,"没有什么,我――我今天太快乐了!"

一九二九年十一月二十日,北平协和医院。

(后收入《姑姑》)

同类推荐
  • 民间俗语精粹

    民间俗语精粹

    《民间俗语精粹》这本书精选民间俗语近3000条、条目按首字的音序排列,并解释了每条俗语的含义。
  • 王子公主故事

    王子公主故事

    很早以前,有一个国王。国王有一个美丽、聪明的公主,公主的才能和智慧受到所有臣民的称赞,可是国王却认为一个姑娘,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见识和本领。
  • 军旅日记

    军旅日记

    这本《军旅日记》的原则一是说实话,照原样。本子上怎样记的,怎样抄下来。因此不同时期都有当时的话,甚至是错话和幼稚的话,现在不好理解的话。二是日记不是全部。一年只摘录了几十篇。三是日记特点是事情多、学习多、会议多、接待多、吃饭多。这后面“三多”,特别是最后一“多”正好是要反对的。
  • 绝境

    绝境

    为了总结近年来的文学成就,见证固原的文学历史,编辑出版一套“文学固原丛书”,则是固原的文艺工作者共同铸就的全景式的心灵读本,其文化价值和社会意义显而易见。该丛书的出版,必将对丰富文化固原建设增添光彩。
  • 睡狮怒醒

    睡狮怒醒

    卢沟桥上的石狮一共是485只。可今天人们能看到的只有484只。那一只石狮呢?卢沟桥绝不是一处风景地,它是中国抗日战争的发端处。日寇在这里向中国射出了罪恶的子弹。国民党二十九军抵抗日军的铿锵枪声鼓舞了中华民族的斗志。事变是围绕着“七七之夜”日军走失了一名士兵展开的。谈判,无休止的谈判。当日军从拖延的谈判中获得了侵略中国的充分准备后,便大兵压境,侵吞华北、北平、天津失守……本书是第一本描写卢沟桥事变的纪实文学,它详尽而生动地记述了这次事变的过程。书中刻画的二十九军一批上至军长,师长下至普通士兵的形象都有血有肉,令人信服,并且如实描写了数名日军指挥官的残忍、贪婪。
热门推荐
  • 召唤,流月公主

    召唤,流月公主

    你有非实现不可的愿望吗?只要你愿意签下契约,允诺把死后的灵魂献给暗族的幽灵公主,无论是什么样艰难的愿望,她都会帮你达成!可是在收集第一万个灵魂的这一次交易中,流月公主竟然不小心“马失前蹄,”“弥足深陷”,爱上了一个人类的男孩子。
  • 无霾

    无霾

    一段神秘的经历,一个古老的使命,一个古老的种族,一把神奇的剑,林宇这个背负着拯救华夏使命的低调青年,艰难的在与邪教,与鬼怪,与妖兽斗争着,何为正道?又何为邪道?或林宇,或教主,或鬼与怪,或妖与兽。在正与邪的不断争斗中体悟天道,慢慢揭开了了一个天、地、人三界关联的大幕!
  • 我和我母亲的疼痛

    我和我母亲的疼痛

    书里没有我们熟悉的那种文学作品里的母亲形象——那个忍辱负重,只是付出,不求回报,光辉无私的母亲的形象,而是一个善良正直,但聪明自私、控制欲强、有血有肉的母亲,以为只有自己给对方的才是爱与关怀,以为只有自己才最宽容,却永远不知道,女儿从小就生活在母亲的光环和阴影之下,虽然爱母亲,但骨子里却想摆脱母亲的控制,因此毅然离去,到更广阔的世界里闯荡,希望能向母亲证明,没有她的庇护,自己也能很好地生活,能骄傲地生活。在母亲的最后半年里,女儿心力交瘁,但她一边苦恼,一边仍在尽孝,最终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和事业,陪伴在母亲身边,直到最后一天。。
  • 慕夏工作室

    慕夏工作室

    國、高中生之間近一、兩年興起流傳一個可以在能力範圍之下幫別人完成心願的臉書專頁。名字就叫做─「慕夏工作室」有沒有人真的試過尋找慕夏工作室的幫助?很多人會告訴你,有!但實際呢?不知道。因為在臉書搜尋「慕夏工作室」這組關鍵字後,就只跳出一個剛申請辦好、名字為「慕夏工作室」的頁面。其次一般專頁中會出現的頭像、內容、封面等等,一概是沒有。只有簡介欄之中,留下了一個電郵地址。會有些人說,和日本漫畫「地獄少女」般,需要慕夏工作室的幫忙就像是和他們立下一種契約一樣,死後會下地獄的;有些人亦會告訴,這是一個義務幫人的地方,不必付出任何代價的。那麼,看到這裡,你,又會不會選擇尋求他們的幫助?
  • 死亡诡记

    死亡诡记

    晚上在殡仪馆附近,遇到了一个美女,结果发现她是一个女鬼.....随后又遇到一个猥琐老头竟要收我当他徒弟.....而我莫名其妙的成了钟馗后人,且看我这一路抓鬼的传奇故事。
  • 战神爱妃你别跑

    战神爱妃你别跑

    熟读兵书三百部,不会领兵也会打。南翼国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诗书不成,兵法不行,武功不济,刁蛮任性,人人摇头。现代某高校国文老师的顾青禾,聪慧狡黠,一朝穿越,她成为了她。什么?老爹是个功高震主的草包?什么?姨娘老是背着使坏?什么?七皇子没事找茬?什么?贴身侍卫身份不明?这些统统不是问题,作为新时代五好青年,她顾青禾,端的是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上的了战场,斗得了姨娘,打得了皇子,勾得了侍卫。切看她如何在南翼国翻云覆雨,成就一代女战神。
  • 武横天地

    武横天地

    人天生有九道气门,九门齐开,能伸手翻云,反手覆雨,他天生拥有最强修炼体质,但却天生‘死门’打开,作为必死之人,他必须与天争斗,每打开一道气门,就到达一个新的境界,美女,武技,魔纹不会少!
  • 欲望刑警

    欲望刑警

    楚梓是一个刑警,在经历过多角的情感洗礼和艰难的卧底生活后终于感到疲惫。。。大家一起来YY吧!
  • 轮回世世最残忍的惘然

    轮回世世最残忍的惘然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一对孪生的姐妹花因一场阴谋在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一场命运的玩笑使她们阴阳两相隔,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相见,可能是一种缘分,她们再次相遇,却不清楚对方是谁,一切再次从零开始,花落忘川情彼岸,情早已殇不愿念。彼岸花,前世的悲哀;奈何桥,今生的纽带。如血,似火,在悲哀中起舞;遗落,淡忘,在绝望中重生。凝望这世间的黑暗,留下一滴冰冷的泪,或牵着一丝不舍的情。这一切,只能由我们自己选择,或者,不能由自己去选择......
  • 推倒师傅做相公

    推倒师傅做相公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扶手的一救,是劫难,还是理不清的宿缘?早知如此牵绊人心,又何若当初不相识;补她流离的童年欢乐,却弥补不了她那纯澈的情份。落叶聚还散。念太多不如不念,思太多不如不思。相缠如青丝的情谊,相伴远长的恩情,是情,还是爱,可已经是早就注定。月夜思量,意未尽,两相忘,枫叶染霜,寒露里又是谁人墨韵飘香?师傅,喜欢一个人怎么办呢?忘掉师傅,那我一定会忘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