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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草木情未了——李时珍与《本草纲目》

李时珍(1518~1593),明朝时期著名的医学家,“为药物学而探险的第一人”,为后世留下了不朽名著《本草纲目》。全书约有200万字,52卷,载药1892种,新增药物374种,载方10000多个,附图1000多幅。这部医学名著被誉为“东方医药巨典”,英国著名生物学家达尔文称它是“中国古代百科全书”。它不仅纠正了前人在医药学编中的许多错误,在动植物分类学等许多方面也有突出成就,并对其他有关的学科(生物学、化学、矿物学、地质学、天文学等等)也做出了贡献,是16世纪以前我国最系统、最完整、最科学的一部医药学著作。该书出版后很快传到日本,以后又流传到欧美各国,先后被译成日、法、德、英、拉丁、俄、朝鲜等十余种文字在国外出版,在世界享有盛誉。

2011年,81岁高龄的中国女科学家屠呦呦在美国领取了国际医学界著名的“拉斯克奖”。获奖的原因是她经历了一百九十多次失败后,提取了对恶性疟疾有神奇治疗功效的青蒿素。这再次让传统的中医药走进了世界的视线,为进一步挖掘传统的中医药潜力打开了一扇新窗口。而提起中医药,我们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李时珍和他的《本草纲目》。

如果有幸到湖北省蕲春县蕲州镇竹林湖村参观,我们就能看到一座供人瞻仰的李时珍纪念馆。整个纪念馆占地面积50000平方米,由本草碑廊、纪念展览、药物馆、百草药园、墓园等五大部分组成。1987年7月8日,一代伟人邓小平为纪念馆仿古大门亲笔题写了馆名。中小学课本里都选有介绍李时珍的文章,他的名字在我们国家可谓妇孺皆知。他一生与草木结下了不了情。

李时珍是在逆境中成长的。他三次参加考举,三次落第。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他自己立志学医,而在当时,从医是不被人尊重的职业。李时珍出生于医学世家,祖父和父亲都以行医为生,也许家庭的熏陶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了热爱祖国传统中医学的种子。失学后,李时珍专心学医,并向父亲立下学医誓言:“身如逆流船,心比铁石坚。望父全儿志,至死不怕难。”

在学医的十几年中,李时珍发现有的药物有毒性,但仍被认为“久服延年”而遗祸无穷,有的药物名实不符,历代药物学家众说纷纭,争论不休,于是决定亲自编写《本草纲目》。可是,在整理撰写的过程中,由于药名混杂、药性不清等,令他非常困惑。于是深入名山大川“搜罗百氏”、“采访四方”。22岁那年,李时珍开始一面行医,一面研究药物。他发现由于年代久远,一些旧的药物书有不少缺点:许多有用的药物没有记载;有些药物只记了个名称,没有说明形状和生长情况;还有一些药物记错了药性和药效;有的药物同名不同物,有的同物不同名,难以辨识……有的只是在书本上抄来抄去作“纸上猜度”,越解释越糊涂,使人莫衷一是。怎么办呢?李时珍在父亲的启示下,认识到仅仅“读万卷书”是不够的,还必须“行万里路”。

于是,李时珍穿上草鞋,背起药筐,在徒弟庞宪、儿子建元的伴随下,远涉深山旷野,遍访名医宿儒,搜求民间验方,观察和收集药物标本,足迹远达江西、江苏、安徽等地,为求证药物,李时珍历险无数,感人至深。

蕲蛇,就是蕲州产的白花蛇。这种蛇药用有医治风痹、惊搐、癣癞等功。李时珍对它早有研究,也从蛇贩子那里看到过它的“真容”。可是,有的医家提醒他,那是从江南兴国州山里捕来的,不是真的蕲蛇。可是,真正蕲蛇是什么样子,药性有什么特点?他并不清楚,捕蛇的人也只告诉他,蕲蛇牙尖有剧毒,被它咬伤的人要立即截肢,不然的话就会中毒而亡,只有蕲州的城北龙峰山上才有真正的蕲蛇。于是,李时珍在捕蛇人的带领下上了龙峰山。那里怪石嶙峋,灌木丛生,缠绕在灌木上的石南藤的花和叶子正是蕲蛇可口的食物。此时的李时珍早把生命安危置之度外,在石南藤的枝叶间小心翼翼地搜寻蕲蛇的踪影,终于亲眼看见了蕲蛇,并在《本草纲目》中作了形象生动的记述:“龙头虎口,黑质白花,胁有二十四个方胜文,腹有念珠斑,口有四长牙,尾上有一佛指甲,长一二分,肠形如连珠。”同时也搞清了蕲蛇与外地白花蛇的不同地方:“出蕲地者,虽干枯而眼光不陷,他处者则否矣。”没有这次探险经历,李时珍无法有这样的收获。

鲮鲤,就是穿山甲,一种常用的中药。南北朝著名医药学家陶弘景称它能水陆两栖,白天爬上岩来,张开鳞甲,伪装成死亡的模样以引诱蚂蚁进入甲内,再闭上鳞甲,潜入水中,让蚂蚁浮出水面最后吞食它。为了验证陶弘景的结论,李时珍在樵夫、猎人的帮助下,捉到了一只穿山甲,从它的胃里剖出了一升左右的蚂蚁。这次实践证实陶弘景的说法有正确的一面,也有错误的一面:他发现穿山甲食蚁时,先搔开蚁穴,再进行舐食,而不是诱蚁入甲,下水吞食。

曼陀罗花是一种有麻醉作用的药物。传说人吃了以后会使人手舞足蹈,严重的还会麻醉。李时珍为了寻找曼陀罗花,离开了家乡,跋山涉水来到北方,才找到了茎高约四五尺,叶子像茄子叶,花像牵牛花,早开夜合的曼陀罗花,并亲自尝试,“乃验也”。

……

李时珍为求证一些中药材的药性、药理,历尽艰辛,行程万里,深入高山密林,独步峡谷洞穴,亲历亲为,并参阅各种书籍800多种,历时27年,才于1578年编成《本草纲目》初稿,又经过反复三次修改后终于定稿。为了能尽快刊刻此书,李时珍不顾年高体弱,于1580及1590年两次前往太仓和南京,请当时的文学家、曾任刑部尚书的王世贞作序。1596年,经金陵出版书商胡承龙应允刻印。遗憾的是,在原书即将出版之际,李时珍带着对中草药的未了之情,怅然离世……

实践出真知。李时珍为完成科学巨著《本草纲目》,不仅要阅读、收集资料,还要亲自核查,不盲从、不轻信,足迹遍布千山万水,历尽世间千辛万苦,二十多年如一日,终于完成了一部辉煌巨著。同时,他也是一位考场失意者,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个没有考上大学的人,可是他比考上大学的人做出的贡献还大,这也再次证明,人生是“条条道路通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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