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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蚂蟥

那一段日子,是颜哲和我心情最好的时候,我们忘了两人之间的分歧,忘了“两人可能分道扬镳”的那个阴暗预言,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堰塘或其他地方约会。对于我们亲手创建的微型利他主义社会,对于两人的爱情,都是洒满了和照人阳光。

不过,那个分歧仍在那里,并没有消失,不久它又悄悄露面了,这次的引子是上帝的一种丑恶造物,也是我下乡后最惧怕的东西:蚂蟥。

“老婆儿语”中所说的蚂蟥最阴险的一招——钻进人的内脏——我一直没有能证实。后来,农场有一头黄牛暴死,据兽医说死于蚂蟥。但这个结论是真是假,至少依我看来不能定论。

农场那群漂亮的“神牛”中,我最喜欢一头白鼻头牤牛,闲暇时我常去看它,摸摸它的玉石般的牛角,摸摸它丝绸般的皮毛,让它用湿润的舌头舔舔我的手,或者假充内行地摸摸它的“草肚”和“水肚”(牛吃的草和水是分别储存的)看它吃饱没有。多少年后,我有了儿孙,常陪他们看电视中的《动物世界》栏目,欣赏着猎豹的飘逸和狮子的威武。不过我一直认为,我当知青时见过的南阳黄牛,其安详、大度、自信和剽悍,绝不弱于非洲的野生生灵。

这是农场喷洒蚁素之前的事,白鼻头不幸生病了,越来越瘦削,皮毛失去了光泽,胃口也越来越差,可是它一直顽强地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四只腿抖抖索索的,仍然强撑着站立着而轻易不愿卧倒。但随着时间推移,它不得不向病魔低头,卧在地上。郜叔叔很着急,让赖场长请来公社一个有名的兽医汤先儿。汤兽医四十多岁,留着农村人不常留的偏分头,穿戴像个吃皇粮的干部。他诊断后自信地说:“这是蚂蟥在作怪,黄牛喝水时不小心把蚂蟥喝到百叶(即牛胃)里了,然后它就藏在那里一个劲儿吸血,黄牛咋能不病呢?”病根找到了,怎么治?汤兽医有他治蚂蟥的绝招:先喂黄牛喝泥汤,蚂蟥喜土,就会钻到泥团里;再喂黄牛喝蜂蜜,蜂蜜把泥团裹住,蚂蟥钻不出去,就会被强行排泄出来。

给白鼻头治病时我主动去帮忙,我拉着牛缰绳,郜叔叔和老初硬别着牛头,把它的嘴巴掰开,汤医生往里面灌黄泥汤,这样的泥汤自然不好喝,白鼻头难受地哞哞叫着。我抚着它的背毛,难过地劝它说:白鼻头忍一忍,忍一忍啊,这是给你治病哩!汤医生给它灌了整整一桶泥汤,说:“够了,把蜂蜜拿来吧!”

我去屋里拎蜂蜜桶,蜂蜜是昨天从邻近的劳改农场买的,有整整大半桶。进屋看见陈秀宽正仰着头,用勺子往嘴里倒蜂蜜,黏稠的蜂蜜淅淅沥沥地流成一条线,弄得他满嘴满胸都是,看样子肯定喝了不少。看见我进来,他赶紧抹抹嘴巴,不好意思地说:“尝尝,你也尝尝。这蜂蜜真甜,多少年没尝过了。”

我平时比较同情这个被大伙孤立的淋病患者,但眼前这一幕把我的同情一扫而光,白鼻头病成这个样子,他还有闲心来偷蜂蜜!那阵儿我甚至替白鼻头担心,不知道陈秀宽这么嘴对嘴地喝,会不会把淋病传染给它。我阴着脸,从他手中劈手夺过勺子,拎起蜂蜜桶来到外边。陈秀宽知道理亏,忙跟到后边说:“让我来,让我来拎。”我没理他。

大半桶蜂蜜也灌进去了,我再看看白鼻头的表情,这桶蜂蜜喝起来并不比泥汤更好受。

汤兽医拿了他的出诊费走了,白鼻头不但没有好转,病情反而急剧恶化。郜叔叔非常难过,步行二十多里去找汤兽医,但兽医这次干脆没来,只是说:“要是我的办法还救不了它,那我也没招儿了,谁都没招儿了。蚂蟥这东西就是难治。”

七天后,白鼻头在我的哽咽声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场里让陈秀宽和我拉上死牛去公社屠宰,因为法律有规定,耕牛必须到屠宰点才能屠宰。白鼻头虽然瘦成一副骨架,但它庞大的身体仍然占满了整个人力车。四条腿翘到车帮外,已经僵硬了,一路上不停地敲击着车帮。拉着白鼻头,听着它四条腿的敲击声,我真像死了亲人一样难过。我恨死蚂蟥了,一个小小的蚂蟥竟然夺去了白鼻头的命,这是多么雄健强悍的一条生命啊,可以说是造物主的一个杰作。我也不忍心白鼻头遭了横死后还得让人吃掉,不过那时我已经足够成熟,不会让这种幼稚的想头流露出来。

从陈秀宽脸上看不到多少难受,一路上,他把注意力都放到我的乳胸上了。我平素虽然开朗随和,但在男女的事情上有自己的庄重,陈秀宽从不敢在我跟前揩油的,他只能偷偷瞄我的胸部和我的背影。我冷冷地斜睨着他色迷迷的目光,再想到白鼻头病重时他还有心偷蜂蜜吃,对他可说是厌恶到了极点。我甚至暗暗发了一个孩子气的誓言:以后再不会帮他捎洗碗水了。

白鼻头在屠夫的尖刀下很快分解成一堆红鲜鲜的牛肉,按说牛百叶也可以吃的,是一道不错的菜,然而这回屠宰工没有整治它,把它随便抛到一边,因为白鼻头的百叶显然很异常,属于病态,圆滚滚的,坚硬得像一只石球。我忍着心中的难过,剖开这团百叶仔细观察;百叶每掀开一层就是一层黄泥,整个让黄泥胀死了,拖着这么一个硬如石球的百叶,白鼻头不死才是怪事。所以,白鼻头不一定是死于蚂蟥,而是死于姓汤的这个江湖医生手里。当然蚂蟥的罪过也不能排除,至少在姓汤的庸医去看病前,白鼻头确实已经病入膏肓了,可能确实是因为蚂蟥而得病的吧!

已经到午饭时刻,我俩把人力车暂存到屠宰点,到公社食堂去吃饭。在公社门口碰见老魏叔。他亲热地说:“云子干啥来了,走,到老魏叔家吃饭,你俩都去。”我难过地说:“是来宰白鼻头的,它已经死了。”我对他说了白鼻头的死因,老魏叔暴怒地喊:“咋会找这个姓汤的看病!那是个有名的嘴倌,一斤鸭子四两的嘴,只会骗吃骗喝,是哪个二百五请的医生?”

不过,不管咋说,白鼻头已经死了,他也光解为白鼻头欷歔一会儿,又拉我去吃饭。见我坚辞不去,他真的恼了。陈秀宽在旁边眼巴眼望地等我接受邀请,他好跟着去蹭一顿。我实在不想说出我推辞的真实原因,但看老魏叔的表情,不说出来会彻底得罪他的。我只好说:“老魏叔我真的有事,有一件私事,来,我悄悄告诉你。”我趴到他耳边悄声说,“这人有淋病,我不想让他到你家去,不想和他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老魏叔用锐利的目光看了陈秀宽一样,打着哈哈说:

“好,那我不耽误你,下次再来吧!”

我们到公社食堂,每人买两只包子打发了肚子。到晚上,白鼻头变成香喷喷的牛肉,农场每人都分了冒尖一碗。老农都心疼白鼻头,但他们非常实际,不会因为心疼白鼻头而放弃一碗牛肉。我吃不下去。据我所知,至少郜祥富也没吃。我把自己那一份分给了老肖和崔振山,郜祥富把自己的一份给了四娃和陈得财。这四个人自己的一份再加我们的半份,合起来能装满一个小盆子了,但他们狼吞虎咽,一顿就全部吃光。我真佩服他们的胃能有那么大的伸缩性。

这都是喷蚁素之前的事了,喷过蚁素后,农场变成了真正的伊甸园。在我的感觉中,任何丑恶的东西(包括蚂蟥)都不再有容身之地,当然这只是幻觉,蚂蟥仍安安稳稳地活在我们的生活之中。

那时女知青们对蚂蟥的惧怕已经麻木了,包括最怕蚂蟥的我,只有孙小小除外。我想主要是因为男孩们老逗她、吓她,把她的恐惧持续地强化了,或许她的害怕多少有些演戏的味道。有一天在井台上吃饭,林镜忽然指着脚下说:“蚂蟥!”

他的手指逼真地画着曲线,一直蜿蜒到小小脚下,小小大惊失色,应声跳起来,把饭都弄洒了。周围人大笑——这是在旱地上,怎么可能有水蚂蟥呢,就是有,它也跑不了这么快。小小知道上当了,尖声叫着扑过去捶林镜,叫他赔自己的饭菜。

这天深夜,我睡得正香,忽然被极为凄厉的喊声惊醒。是女孩的声音,声音离我的宿舍不远,我急忙起床,摸黑穿上外衣,衣冠不整地往外跑。冬梅和月琴也醒来,惊慌地问:“秋云姐咋啦?出啥事啦?”她们现在已经习惯于把我当成主心骨,我回头说你们别慌,我去看看。

那天月亮很好,照出一副不堪入目的场景。孙小小紧紧抱着脑袋立在她的宿舍外,身体半裸,穿着花裤头,上身的小衣整个被撕破了,露出已经发育的乳胸。她的表情惊惧异常,目光盯着她下边的一个男人。那是赖安胜,也是只穿一条宽大的裤头,赤着肌肉突起的上身,这会儿他蹲在地上,抱着孙小小的小腿。

孙小小同屋的宗大兰和岑明霞都出来了,关切地看着他们,岑明霞的身孕已经很明显,用手撑着后腰眼,半倚在门框上。奇怪的是,她看着昔日情夫与另一个姑娘的猥亵模样,似乎并不感到气愤。

其他人也陆续赶来,围在四周看着这副春宫图,都保持着惯常的沉静,我心里则像打翻了五味瓶,觉得一个美好的东西被毁坏了。不久前颜哲告诉我,他已经确认蚁素并不影响成员的正常性欲。对于他的社会实验来说,这当然是好事,但我因为某种心结(担心他的确认是不是来自于对老魏叔和谷阿姨的秘密观察),不想谈这个话题,就没有细问。现在的景象正好证明了他的结论,但很不幸地又是对他的一个严重打击——很明显,赖安胜此刻的性欲是通过暴力来实现的。看看孙小小的惊惧,看她被撕破的上衣,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性欲本身并不肮脏,如果它伴随着性暴力,那我们这个新农场的“纯洁”就不可能彻底了。

我不想让这对宝货摆在这儿让大家参观,正要命令他们离开,颜哲急急跑来了,一看见这一幕,他的脸色顿时变黑,眼中冒出怒火,我非常理解他的狂怒。他创造了一个利他主义的小天地,在其中寄托了他的全部希望。农场最近的进展让他十分兴奋,尤其是工分取消之后农场更是一片光明——但突然之间这片光明崩溃了,赖安胜的丑恶本性又复萌了,这肯定让他产生了浓重的幻灭感。

但即使如此,我也没料到他的过度反应,他狂怒地瞪着赖安胜。赖安胜并不知道害怕,笑嘻嘻地仰头看着孙小小,说:“小小别怕,小小别怕。弄掉了,已经弄掉了。”

什么弄掉了?总不会是胎儿!我正在疑惑,颜哲指着赖安胜,对旁边的陈得财和王全忠下了一道清清楚楚的命令:“掐死他。”

赖安胜和孙小小惊讶地看着颜哲,陈得财和王全忠也很惊讶,但他们当然会无条件执行颜哲的命令。他们顺从地逼近赖安胜,把他扯起来,开始掐他的脖子。这会儿最惊讶的人恐怕要属我了。颜哲怎么能下这样残酷的命令?他是被怒火冲溃了理智,还是仅仅想吓吓赖安胜?我对赖安胜当然十分愤恨和厌恶,他喷了蚁素之后竟仍然这样无耻,强暴一个15岁的小姑娘!但我不能让怒火冲溃理智,不管赖安胜多么可恨,也不能这么凭一时的怒火来宣判死刑,我们没这个权力。而且在一瞥之间,我发现现场中人们的表情比较奇怪,主要是最先到场的那几个人:赖安胜没有表现出输理的样子,而孙小小以及她同屋的岑明霞和宗大兰也没表现出对施害者的仇恨。他们的表情都是惊讶,或者不理解,可是不敢反对,仓促之中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是这样,只是在直觉上觉得其中有蹊跷。

陈得财和王全忠已经在用力了,赖安胜的脸色变得涨红,但丝毫没有试图反抗。我知道,在场人中只有我能改变颜哲的命令了。我喊:“陈得财和全忠哥,你们停一下!”

陈得财和王全忠立即松了手,垂手立在旁边,等着颜哲或我的再一次命令。我尽量照顾颜哲的威望,回头对他委婉地说:“颜哲哥,应该把事情问清再做处理的。”

颜哲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气冲冲地扭头向着旁边,这是示意我可以按自己的意见去处理,我先让宗大兰回屋拿件衣服,披在孙小小半裸的身上。宗大兰送来衣服时,在我耳边低声说:“颜场长冤枉赖安胜了,他是在帮小小。”

我平和地说:“小小,到底发生啥事了?别急,慢慢告诉我。”

事情的真相竟然与我们的想象完全相反。今天孙小小是在水田干活,收工晚,那会儿没有月亮。几个人像往常一样,到机井那儿轮流推水车,在暮色中草草冲冲泥腿,回屋睡觉了。可孙小小今晚高低睡不熟,似乎有个恶鬼一直在暗中盯着她,悄悄通近她的身边,伸出蝙蝠一样的小嘴咬她的小腿。这个噩梦越来越真切,她从睡魔的控制下挣扎出来,半睡半醒地伸手摸摸小腿,摸到一个凉凉的圆圆的东西。她忙喊大兰姐点亮煤油灯,抱起腿看看,然后就是那一串惊动全农场的尖叫。

她的小腿上趴着一只青黑色带黄色条纹的大蚂蟥,非常安逸地吸着血,身子已经非常鼓胀了,青黑中透出鲜红。不用说,这只蚂蟥是从水田里就吸上她了,小小冲洗泥腿时没发现,直接带到床上。不管孙小小平时对蚂蟥的害怕是否有做秀的成分,但深更半夜、半睡半醒之中忽然在腿上发现一只蚂蟥,这确实太吓人了,搁谁身上也受不了。所以,她发出火车汽笛般的惨叫,也是情有可原。

当时孙小小确实吓傻了,宗大兰和岑明霞要拿鞋底去拍蚂蟥,而她已经不穿外衣跑出门外。出门时只听“哧啦”一声,内衣被门钌铞挂破了。小小的宿舍离一班男宿舍最近,赖安胜听见惨叫声后最先跑出来,在失魂落魄的孙小小嘴里问清了真相,就蹲下去用巴掌猛拍,把蚂蟥弄掉,我们看成淫邪丑恶的赖安胜其实是在行侠仗义。

现场除了孙小小宿舍的三个人外,刚才都糊涂着。这会儿弄清了真相,非常高兴,围着小小,腾起一片欢笑声。小小穿着宗大兰的长衣服,活像一个玩具娃娃,她惊魂未定,又羞又喜,脸蛋红扑扑的非常可爱。刚才的两个行刑人这会儿走过来,拍拍赖安胜的肩膀,算是无言的道歉——本来他们也没错,他们只是执行蚁王的命令。赖安胜也拍拍他俩的肩膀,表示他不会在乎这件事,只有我和颜哲非常难为情,也非常苦涩。赖安胜已经成了真正的好人,而我们却用阴暗的心理去猜度他,我们从情操上已经落后于我们的子民了。

刚才颜哲的一时冲动几乎造成难以挽回的痛悔,不过我看他已经很难受了,没有再责备他。颜哲走过来,面对光着上身的赖安胜,忽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90度的鞠躬礼。赖安胜慌了,手足失措地嚷嚷着:“场长你这是咋的!这是咋的!场长你这样我可受不起!”

颜哲没有解释,惨然一笑,独自回场长室。这边,大家见颜哲诚心诚意地认错,都感动地望着他的背影。只有我难以排解心中的不快——纵然刚才是误会,纵然是一时冲动,但像他那样断然宣布一个人的死刑,也未免太越权。莫非他真把自己看成了生杀予夺的上帝?我看着刚才的两个行刑人,尤其是颜哲的好友王全忠,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刚才颜哲一声令下,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执行。那么,就连王全忠这样平素有主见的人,在蚁素的作用下也丧失了对是非的判断?

众人没有这些不快,这场活剧更激发了大家的童趣,他们围着孙小小欢笑着,看她光腿上细细的血痕。后来小小要回去睡觉了,她已经走进屋里,又扭回头,认真地问赖安胜:“安胜大哥,你把扯下来的蚂蟥扔哪儿啦?你得扔远点,别让它从窗户里再爬回俺屋里。”又说,“明霞姐和大兰姐,咱们把窗户都关上,门也关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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