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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拓南疆屠睢裹尸

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统一六国,废除了西周以来分封诸侯的制度。规定天子称皇帝,自称始皇帝,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帝国。他创立郡县制,加强中央集权。为强化统治,秦始皇又下令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并且在全国范围内大修道路(包括水路),开始营构他的万世帝国之梦。

到公元前221年,秦帝国的版图,北到今天的长城,南到长江南岸,东至东海、黄海,西到巴蜀。在它的北面,强大的匈奴一直是秦帝国的威胁。而长江以南的百越之地,特别是岭南地区尚未纳入秦帝国的版图。

在广东、广西北部与江西、湖南交界的地方,横亘着著名的南岭山脉。其中自东向西有大庾、越城、萌渚、骑田和都庞五座山岭,被称为“五岭”。在它们南边的广东、广西等大部分地区被人们称为“岭南”。这里曾是广大越族的聚居地,所以也被称作“南越地”。

岭南气候湿热,山地密布,河流纵横,土地肥沃,林莽茂密,南临辽阔的南中国海,十分适合农耕种植和以舟船为媒介的河海交通。但在秦帝国的大军到来之前,本地的土著越人各有种姓,分散成大大小小的许多部落,史书泛称为“百越”。此时中原地区早已进入铁器时代,而岭南大地基本上还处在木石并用时代,没有铁制农具,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经济生活还处于原始的刀耕火种和捕捞狩猎阶段。他们没有文字,田野考古也没有发现较大规模的聚落,更不要说城市遗址了。所以按学术界的说法,这一地区的大部分尚处在原始社会的末期,这时的岭南社会还不算是进入了文明社会。

再说秦始皇。他为了进一步完成统一大业,进军岭南(按照汉代《淮南子》一书的记载,他更为功利的目的是为了夺取南越地区的犀牛角、象牙、翡翠、珠玑这类来自当地或海外的奇珍异宝),在公元前222年灭楚后,约于公元前219年前后,派遣统帅屠睢带领五十万将士分五路进击百越,其中两路由湖南与广西交界的越城岭、九嶷山向南进攻;一路从湖南直指岭南核心番禺;一路从江西、广东交界的大庾岭向南挺进;还有一路从江西的余干集结,拟行水路向南挺进。

关于这五路大军的将领,史籍没有记载,屠睢其人也显得扑朔迷离。幸运的是,在近年出土的汉简中存有关于这段历史的重要记述,其中包括秦始皇三十年(前217)“徒唯”攻取陆梁的记载。在荆州张家山247号汉墓出土竹简中也有秦始皇二十七年至二十八年(公元前220—前219)郡尉“徒唯”的记载,这批竹简现藏湖北荆州博物馆。经过与史书相对比考证,我们有理由相信,汉简中的“徒唯”就是史书记载的“屠睢”。结合《汉书·严助传》和《汉书·严安传》的记载,我们大体上可以知道,屠睢所负责的只是南攻百越的五路大军中最西边的一路。

先说屠睢和他的西路军。他们驻扎在湖南、广西交界的零陵一带,从北往南进攻。一开始秦军占有很大的优势,而这时的土著越人各自尊从自己的“君长”,互不相属,因而力量分散,在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的秦军的进攻下立刻土崩瓦解,以至于西瓯君(西瓯地区的越人首领)译吁宋都被杀了,当地的越人纷纷逃入丛林之中。

屠睢残暴的讨伐政策激起了西瓯越人的坚决反抗。他们在丛林之中集结,宁愿与禽兽相处,也不肯为秦军俘虏。当译吁宋被虏杀后,他们推举新的首领,利用熟悉地形之便和秦军周旋。在一次夜袭秦军的战斗中,他们大破秦军,把统领秦军的屠睢也杀死了,秦军将士伤亡惨重。秦军的攻势减缓下来,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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