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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池塘睡莲》

就在这些年,莫奈的生活有了一个新的转折,1886年,丢朗——吕厄远赴美国,在纽约开了一个叫“巴黎印象派画家与色粉笔画”的展览会,观众如潮,批评家和公众都不抱偏见来观看这次展览。美国评论家表现出非凡的理解力,他们不作愚蠢的嘲笑,而诚恳地努力去了解。他们从一开始就承认:“我们明显地感到画家们是抱着确定的意图从事创作的,如果说他们不注意创造规则,这是因为他们已经超出了规则之外;如果说他们不理会较小的真实,这是为了更好地研究更重要的东西。”美国艺术家们从展览会上感到了印象派的无比的力量。不久,丢朗——吕厄不仅在巴黎与纽约,而且也在欧洲许多国家中组织印象派的展览会。当这些展览会在德国取得辉煌成功的时候,法国公众却仍然还蒙在鼓里。莫奈与雷诺阿的名气得以在国外迅速传播开来。

1887年,巴黎的“布索与瓦拉索画店”买下了莫奈后期的全部作品,而且可以毫无困难的高价卖出去。1889年,莫奈和罗丹两位艺术家联合在乔治·帕蒂陈列馆内组织一个单独展览。莫奈把自己25年辛勤创作的成果,数百幅油画全部拿出来展出。这次展览在这两位艺术家的个人事业中是一个大转折。莫奈用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征服了法国的公众。莫奈在向美国画家利拉·卡波·培里讲述他的作品时,说他“希望他生出来就是一个瞎子,而后忽然获得视觉,这样一来他就能够不知道他眼前看到的东西原来是什么而开始作画”。

他们的艺术获得了成功。莫奈的经济困境终于得以摆脱,他可以从事自己理想的创作。

莫奈更加强烈地感觉到一种对于孤独生活的切望,他想找个地方,远远地离开巴黎的繁华与喧闹,骚扰与纷争。他只想沿着自己的道路前进,不再理会他人的意见。他和他的第二任妻子艾丽丝·奥雪德,一位已离异的收藏家的妻子一起生活。他带着两个儿子和艾丽丝·奥雪德的6个孩子一起移居到离巴黎约有一小时公共汽车路程的吉维尔尼村,在那里度过了他今后40多年的艺术生涯。

吉维尔尼村位于塞纳河东岸,埃普特河的汇合处,村庄依山傍水。

那里山谷幽深,树木成荫。村的一边邻近公路,另一端和近省城的小铁路相联。莫奈兴致极好,他在写信给丢朗——吕厄说:“这里很好,我非常满意,只要一但安定下来,我就能画出好画来。”经过筹划,莫奈租下了一块带有一个果树园、一个莱圃的庭院。莫奈的经济状况本来不甚宽裕,加上不把佣人计算在内的10口之家,不得不尽量卖画。

莫奈在那里创作十分勤奋,从炎炎夏日到阴冷的严冬,从不知休息。

这段时间对他的生活艺术主题的选择、技法上的探索和事业上的成就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最初,画家租了当地已迁走的一户大地主的粮仓住下来。当天好的时候,就去野外探查不熟悉的风景,寻找入画的环境。例如河流,在前十年里一直是作为他的风景画题材。他曾说:“我的一生都在塞纳河,可以说每天所有的时间都是这样,甚至每个季节……我从没有对它产生过厌倦,对我来说,它永远是新鲜的。”莫奈买了四个小游艇,自己动手把它们拼起来,搭成一个漂浮画室,他可以随心所欲在水面遨游,去寻找那些在两岸所无法见到的绝妙的构图。当他画完了最近的景色,他开始向更远的田野进军。1884年,他横跨塞纳河深入对岸山丘地带,从东到南,先后三次以几种不同的画面描写约夫斯的景色。

在吉维尔尼,莫奈专心从生活里取材作画,他没有讲究的画室。

他在一个像牛棚似的建筑物里摆好了画架画布,室内地面没有地板,不过是泥土而已,再就是安装了一个大门,他也从来不在室内进行任何装饰,这就是他的画室。他经常吸着烟斗,面对着他的作品仔细端详,试图从中分析它们存在的缺点和哪怕是一点小毛病。他的朋友经常来看望他。在这个简陋的画室中,他们看到年已半百的老莫奈仍然有一双清澈的灰眼睛,在突出的下巴上,一撮金黄色的胡须倔强向前。

他曾历经艰险,却仍旧流露出坦率的热情,那些忠诚而简短的只言片语,清澈如井水,时而生硬,时而悲哀,时而又充满豪情。

虽然莫奈可以到处写生,但并不能永久畅行无阻。当他50岁左右的时候,地方上索取通行税,对这位爱好漫游的画家所索取的大量“买路钱”迫使他不得不改变作画的方式。况且他还要负担全家10口人沉重的经济开支。他开始把自己限制在同一地点进行不同时间的多次写生,以这种别具一格的组画代替过去一幅一个题材的写生。

1888年收割后的一天,莫奈正在屋旁画草垛时,他突然体验到令人惊叹的、奇迹般的一刹那灵感,光线在变化,他忙叫他的继女给他拿来另外的画布,根据光线的变化,一张一张连续进行。他发现那一瞬间光的效果保持的时间非常短暂,紧接着又是另一瞬间的感觉。

他采取通过多幅油画,一幅一幅地去表现每一瞬间不同的光的效果和印象。“这样就可以获得自然的某一方面的真实印象,而不是一幅由人工组成的图画。”当他全力以赴画这些事物时,他往往对周围的事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莫奈一连画了几十幅麦垛。他为人类创造了举世无双的第一组划时代的杰作。

如果说传统的绘画基础是建立在明暗对比的基础上的话,那么莫奈的绘画基础则建立在瞬间感觉到的色彩的基础上。在《夕阳下的麦垛》一画中,渗透了莫奈对大自然炽热的感情和敏锐的感觉。我们可以看到在麦垛尖顶呈现混合的紫色调子,和错综复杂的笔触所组成的黄色调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画面上日落的光线照射在两面粗糙的麦垛上,断断续续的笔触、响亮的色彩形成了麦垛边缘的发光的感觉。

整个画面布满了绚丽多彩跳跃的笔触,麦垛下半部笼罩着一片丰富的暖红色,整个画面强烈光感的气氛显示出巨大的生命力。虽然,莫奈极力造成麦垛发光的效果,但他并没有忽视麦垛对于吉维尔尼农民的意义——它不单是一堆草,还是谷物的同义词。这是他们劳动的果实。

但莫奈艺术中诗的意境和涵义却往往被公众所忽视。尽管莫奈一再重复同一主题处在不同季节和一天不同的时间里,然而他并不因此而把作品降低为单纯去记录现象。在他看来,这些麦垛对人们生活的记载恰似大自然这位诚实的见证人。在青年和黎明的朝霞、成年和中午的烈日、晚年和日落西山之间无不包含着深刻的生命的哲理。

莫奈用画《夕阳下的麦垛》的同样方法画了一组《白杨树》,这几棵白杨在吉维尔尼村东西不到两英里的利梅兹池塘边上。在绘制的过程中,有几棵白杨已被卖掉了,画家不得不先付钱给柴商,请他们暂时不要砍倒这些树。莫奈的这些组画获得了巨大的成功,1891年在丢朗——吕厄画店展出时,所有他画的《夕阳下的麦垛》,在展览会开幕后三天内,以3000到4000法郎之间的价格全部售出。

这些画的出现并不都是一帆风顺的,尽管莫奈的性格基本上是温和的,但他也会偶尔大发雷霆。其原因往往是由于力不从心,或是天气变化无常。莫奈不论在大雪纷飞或风吹雨淋之下,终日奔波劳碌,勤奋作画。文学家莫泊桑多次陪他一齐出外写生。莫泊桑后来回忆道:“我经常陪伴莫奈在野外寻找他的印象。那时他过的生活不再像是一个画家。简直和一个劳苦的猎人一样。孩子们带着五六幅画布跄跄踉踉地跟随着他东奔西走。”每当下雪天,莫奈在冰天雪地里写生,不仅要经得住严寒的袭击,而且要使冻僵的手和凝结的颜色听从指挥是不可想象的,他常因不能得心应手而烦恼,在田野里徘徊不已,但却保持着乐观的战斗精神。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家人只好站在暴风雪里等待他回家。

莫奈对光的连续变化进行有规律的甚至近似科学的准确性的观察,他在捕捉自然光线的时候显示了他超人的天才。他和光线赛跑的精神十分顽强,要用眼睛集中精神尽全力观察色彩的细致的变化。有一次吉姆贝尔不慎打扰了莫奈作画,莫奈对他说:“我画画时如果被人打断,那就像割掉我的腿一样。你要明白,我失去了机会,我正在追捕色彩,我想抓住难以捕获的东西。光变了,色彩也随之而变。糟糕的是‘色彩’,它只能持续一秒钟有时至多不超过三四分钟。这样,我只能在三四分钟内做我力所能及的事,一旦错过我就只好停止作画。”这种迅速的捕获瞬间的印象的观察方法,使莫奈必须创造使手能跟得上眼的表现。他采取令人惊奇的敏捷和准确的感觉来起稿,当他一旦面向画架就先用木炭寥寥画上几条线,然后就一口气画下去,以惊人的速度和确凿的构图巧妙地挥动着长长的画笔,用四五种未经混过的颜色满满地涂上去,只管把生色并列或重置在画布上。风景是以疾迅的笔法画出来的,有时仅仅是在最初的短暂时间内画完的。所谓最初的短暂时间,指的是莫奈追求效果时的那段时间,在半小时内,或比半小时还短。莫奈总是使用两三幅画布来作画,一开始就带来那些画布,随着光线的变化而调换着使用。这就是莫奈的画法。

1892年开始,莫奈在几年之后,专心描绘对面的鲁昂大教堂的正门,捕捉从早到晚,光线投射在墙壁上所形成的色彩斑点。他有时把画架放鲁昂时钟大街一角的一幢房子里,有时就干脆架在大桥的马路上,面向教堂的西大门。面对建筑结构如此繁琐的哥特式教堂,画家们无疑都会避免这类消耗精力、“吃力不讨好”的题材。但对莫奈来说,情况正好相反,复杂的由阳光照射和物体反射的光色斑点,诱发了莫奈强烈的感觉和激情。他从黎明的薄雾画到黄昏的日落,不断地在好几幅画布上记录建筑物在阳光下的反射光变化。他以极大的热忱画了近40幅同一角度的鲁昂大教堂,没有地面也很少天空。他以无与伦比的绝技,用颜色冲破具体结构的界线,用交错、对比的手法将特定时间里千变万化的光与色的感觉升华为一种艺术的感情。庄严的哥特式教堂在他的眼里成了一簇充满了色彩旋律的光的结晶,人们已经看不到建筑物本身的结构,只有一层刺眼的复杂的反射光。

1895年莫奈展出20幅《鲁昂大教堂》的油画,遭到了不少的抨击,但也有一些理论家对这些画表示出狂热的爱好和称赞。《鲁昂大教堂》简直成了他的事业转机的象征。莫奈的绘画,好像是大自然对他的格外恩宠,随意而曼妙。其实,他的每件作品都是在深思熟虑中产生的,即使看上去像狂放不羁的笔触,也是他在长时间观察后并在胸中有了腹稿才落笔的。莫奈画完鲁昂教堂连作,已感到精疲力竭,他的视力几乎不能恢复。对太阳光谱如此迷恋,正是这位艺术家的个性特点。

1890年11月,莫奈的经济状况好转,他把所租的房子连同院子一起买了下来。1892年,他还建造了一个温室花园栽花。1893年2月,莫奈又买下一块离住宅不远的地基,目的是为了从河里引进水来开掘池塘,这个计划由于当地人的反对,费了不少周折,后来总算如愿以偿。晚年的莫奈把整个身心都投在这个池塘和满塘的睡莲上面,睡莲成了他描绘的主题,这种感情已超出他对待一切其他事物了。也许是受到他的餐厅里一幅日本版画的影响,莫奈在池塘上面建造了一座日本式拱桥。1900年底,莫奈在丢朗——吕厄的画廊里初次展出了睡莲的连作,共13幅,年代标着从1899年到1900年,画上睡莲隐隐现现,浮在水面延绵不绝,那座日本式拱桥在他的画上已被覆盖着青藤,池岸的背景是一片翠绿。

1901年春,他又买下水池南面沿河岸的一块土地,此时莫奈已成为世界的知名人物,围绕着他的是无数钦佩他的人。法兰西美术学院也给他留了一席荣誉位置,但他都不予理睬。在莫奈看来,如果对绘画的爱不能高于一切,就当不了画家。记者们在报刊上用大幅照片介绍了吉维尼尔花园和《睡莲》。其结果是招致许多慕名而来的巴黎绅士们,还有川流不息的美国画家们无不到此一游,这对莫奈来说简直是个灾难。

1903年,池塘里布满了睡莲,莫奈集中精力开始画这些漂浮着的睡莲。大多数的画面都只画有水,甚至河岸也看不到。但那里的细部,包括天空都反映在水中。他所表现的水看起来格外深沉,水的质感也很强。当他60岁的时候他的作品在世界范围已享有盛名。从那以后,他从来未卖过一幅画,尽管如此,他并不是一个令人反感、过分自负的人。譬如画商多朗德·若尔曾恳求展出他晚期的作品,他考虑到这些画确实对观众没有多大用处,于是将其中的一部分画付之一炬,而舆论界却对他的作品给予更高的评价。詹·路易斯·瓦多伊曾这样写道:“照我们的理解,他早期的这些画,没有一幅能与这些难以置信的水上风景相提并论的,因为这些画把握了春天,把它留在人间。画面的水呈浅蓝色,有时像金的熔液。在那变化莫测的绿色水面上,反映着天空和池塘岸边以及在这些倒影上盛开着的清淡明亮的睡莲。在这些画里,存在着一种内在的美,他兼备了造型和理想,使他的画面更接近音乐和诗歌。”从1904年起,他画的池塘已不见那座日本式拱桥了,池内的睡莲更加简率,只露出一点点池岸,有的画连天空也不见了。但他把水画得更深沉。1909年5月,巴黎的公众终于再一次在丢朗——吕厄的画廊里看到了他的48幅《睡莲》水景连作,人人为之拍手叫绝。

1911年5月,一次非同小可的打击袭来,他的第二个妻子艾丽丝去世了。紧接着,于1912年7月,医生确诊他的右眼患了退化性白内障。经延缓症状的治疗后,莫奈开始了他那悲剧性的生命斗争时期。早在1897年夏季,莫奈就打算为巴黎奥兰茱丽宫一个圆形大厅设计一组四幅巨型壁画,这些画既是这座建筑的附属物,同时也是具有独立性的艺术作品。为了使四幅不同的画面互相有机地联系为一个整体,莫奈提出了以睡莲为主题的独特构思。以水面作为四幅画背景,不同的是水上或岸边生长的植物。使公众进入大厅,感到仿佛身处水的环抱之中。莫奈想以最大的毅力来画完睡莲,与失明的威胁相抗衡。他开始一连几个小时呆在这幢宁静的水上花园里,观察着水面。

1914年,他计划在他住所的东北角建造第三个画室,以便在那里架起高183公分、长366公分的巨大画布。同时还安装了能移动的特大画架。施工沿着池边进行,一直继续到1915年8月,虽然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硝烟在离他这池塘外40英里的地方弥漫着,75岁的莫奈也全然不顾。这次他不再把画面分割成单幅,而让它构成富有装饰性的连续整体。当这幅宏大的连作后来安装完毕,无边无际的池水环绕在观者的周围,使人产生一种神奇的幻想。四面被水包围,它既真实又虚幻,然而景色是那样地迷人。水面上漂浮着红、白、黄各色睡莲,近景是微风拂动的柳枝,还点缀一些紫藤、昌蒲和鸢尾属植物。1920年,丁特律斯公爵访问吉维尔尼,他还见到这位80岁的老画家在室外池塘旁推着笨重的画架辛勤作画。当时有旁人问莫奈,这些装饰画将放在何处时,他宣布:“我将把这四幅画留给法兰西……”莫奈从开始设计、制作,直至完成这组壁画前后经历了20多年漫长的岁月,这些画是他20多年辛勤劳动的结晶,在他82岁的那一年,也就是1922年4月12日,莫奈正式将这组壁画赠给国家。为了酬谢莫奈为法国艺术所作出的卓越贡献,法国政府以20万法郎收购了他于1866年所作的《花园里的女子们》一画。

对于莫奈的《睡莲》,后世有过不同的评价,但是由于西欧现代诸形式主义流派的泛滥,以后几代画家对莫奈晚年的创作并没有作过认真研究,甚至有人简单地因莫奈晚期的表现,而把他捧为形式主义流派的先驱者,或是新印象派奠基人。莫奈追求画面的光色效果过于迷恋,因而在绘画的布局、造型和构图美等方面有所疏忽,这是事实。

然而因此将他的名字和形式主义者所提倡的东西在一起是不公正的。

是什么东西支持莫奈对阳光和水的表现这样失神地研究呢?是他对艺术的热爱,是渴望用新的眼光观察自然,用新的方法描绘自然的要求。

他怎么也不可能与形式主义者同日而语。他的艺术不是在变戏法。这是一位罕有的意志坚强而勤劳的画家。一个事物能表现他自己的思想感情,自有他不同的艺术语言。印象派也从没有否定绘画题材的意义,绝不像他们的仇敌或者他们的一些幼稚的崇拜者所推想的那样。他们一直认为捉摸绘画技法还不够,艺术家必须是为主题所感动,所激发的人。评价莫奈,正如左拉所说的:“这是鸡群里的一只仙鹤……站在你面前的岂止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而已,站在您面前的是一位用力而又细心解释自然的画家。”长期紧张的视觉活动,使莫奈视力下降了。事隔两月莫奈告诉朋友:“我已经再度拿起我的画笔,虽然遇到一些小小的困难,不管怎么样,我还打算按期去完成我的绘画。”1923年1月,医生为莫奈的右眼做了手术,7月2日进行第二次手术,9月又进行检查。莫奈被颜色搅乱了,他所看到的东西都显得太黄。这双锐利的眼睛患了黄视症。这给他带来很大的折磨。经医生治愈不久,他又患了紫视症,这就造成了更大的紊乱,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为紫蓝色所笼罩,蓝色统治了画家的作品,他不得不大批地购买蓝颜色。可悲的是不论采用什么治疗方法,画家都无法恢复到正常人的颜色感觉,1924年,莫奈绘画时只能凭颜料锡管上所标的字母来辨别颜色,他作画时常常把眼睛凑得很近。他写信提到:“我画画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困难得多,我希望我能做好,如果有副好眼睛的话,我还能画到100岁。”在莫奈顽强地画完最后一块画板交给一位始终热情鼓励他,后来又担任法国总理的朋友克列孟梭观看时,这位总理噙着热泪对他说:“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画家,即使在你视力有缺陷的情况下,也成功地达到了你的视觉所达到的那些和谐。”第二年冬天,莫奈不幸患气管炎,这使他非常痛苦,他已经画得精疲力尽,由于不满意自己的作品,他毁掉了整整60幅画。缺乏应有的休息,可怕的消瘦,体力衰竭,严重地威胁着画家的生命。10月4日他还说:我已鼓起勇气,而且不顾我的虚弱要回去画画……然而,死亡是无情的,1926年12月5日,莫奈在坚持自己的艺术信念的最后一刻离开了人间,享年87岁。遵照死者的遗愿,葬礼用的是非宗教形式,既没有钟声,也不做祈祷,这就是这位不信神的艺术家一生的默默的结束。

我的生命之树,落叶纷纷。

啊,五光十色令人眩晕的世界,你多么令人厌,你多么令人倦,你多么令人醉!

今天还在燃烧的,转眼间,就熄灭。

转眼间,风萧萧,在我褐色的坟墓上,母亲朝这个孩子徐徐地弯下腰。

我要再见一见她的眼睛,她的目光是我的星星,其余地一切都会随风消逝,一切都会死去,一切都乐于去死。

唯独永恒的母亲常在,我们都由她而来,她那戏弄着的手指在匆匆流动的空气中划着我的名字。看见《诺贝尔文学获得者诗选》胡其鼎译,中国文联出版社1986年版。德国赫尔曼·黑塞《无常》为艺术奋斗了一辈子的克洛德·莫奈,终于疲倦了,他像一个吻着母亲双手的孩子,在自然的怀抱里,静静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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