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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讲诚信重义气鲁商名佳

买卖不成仁义在,当面点钱不薄人。

先小人,后君子。

才不可使尽,势不可露尽。

要想吃饱饭,须用汗水换。

动不违时,财不过用。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从这些鲁商格言中,我们可以对鲁商的性格特征有几分了解。

有人这样评价山东商人:有思想但并不狡猾,有经商的能力却不精于此道,有文化却不善于辞令。山东人厚道,民风淳朴。山东人这种淳朴、厚道的性格,反映在商业领域则表现为讲究商业道德。

“道德”一词中的“道”,是指人所共有的为人处世的道理和原则;“德”则是指这种道理和原则对个人的影响,即个人的品质和行为。在商业活动中,商人所持的为人处世原则及其品质和行为,就是商业道德。

鲁商以儒道经商为特色的商业道德具体表现在以下三大方面:

第一,以诚待人。“诚”是儒家思想体系中的一个重要范畴,先贤名儒无不以“诚笃”、“诚意”、“至诚”、“存诚”等道德说教教化百姓。深受儒风熏染的鲁商大多以“诚”为其立身行事的指南,主张在经营活动中“以诚待人”,摒弃奸商惯用的“巧”、“机”、“诈”之类的聚财手段,他们深知只有诚实不欺,才能赢得顾客的信任。正如瑞蚨祥的东家孟洛川要求货物一定要准备优质的,要求对客人要以诚相待,他对学徒入店以后的第一次考核,就是看对顾客的服务态度如何,而和气热诚是合格与否的重要标准。

第二,以信接物。“信”也是儒家思想体系中的一个基本范畴。儒家所倡导“立信”、“笃信”、“言而有信”、“讲修信睦”等学说对鲁商影响至深。鲁商在经营活动中十分重视自身的商誉或信誉:

一是货真价实,童叟不欺。这是山东商人普遍的经商之道,以瑞蚨祥最为出名。二是重视商品质量,不售伪劣商品。山东人做生意,向来以质量取胜。质优而价廉,讲究信誉,往往使他们在市场中立于不败之地。他们宁愿出高价到远处购买材料,也要生产出合格产品,从不以假乱真。

第三,以义取利。“义利之辩”是儒家思想中的一个重要命题,儒家先哲一般是勇于言义而羞于言利。但作为商人,其经营的最终目的又不外乎一个“利”字,与“义”似乎无缘。深受儒家传统思想影响的鲁商主张“以义取利”。

鲁商坚信做生意一不能亏良心,二不能对不起朋友。山东人重义气,甘为朋友两肋插刀。山东人的血脉里始终贯穿着仗义、吃苦耐劳和实干的气质。鲁商同样有梁山好汉的血性。如周村早期大商人——史朝佐。

史朝佐,字君辅,祖籍武定州人。父亲史松,是一个商人,看到当时的周村商业发达,明嘉靖三十年(1551年),将全家迁至周村史家塘坞村。

在家庭经商环境的影响下,史朝佐从10岁起就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到处经商,对于商品交易往来业务,非常熟悉。十几岁的时候,一个人能够独立经营各种业务。每年在周村与江浙之间贩卖货物,因为有多年的业务关系和丰富的经商经验,他们家的财产越积累越多。史朝佐对一般商人的唯利是图、斤斤计较不以为然。他性格豪爽、仗义行侠,帮助别人从不计较对方的门第高下,经常在别人危难之时挺身而出,赢得了很好的口碑。有一次,他正在浙江一个城市做买卖,同住在一个客店有许多商人,其中一位得了非常严重的传染病,他的同伙和旅店的人都很害怕,纷纷离去,唯独史朝佐看那人实在可怜,他不顾别人的好心劝阻,毅然留在那人的身边,为他请医生诊治,亲自熬药喂饭。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那人的病奇迹般痊愈了。从此,史朝佐急公好义之名在江湖上传扬开来。由于他心底无私,对于许多别人认为冒险的事情,他常常乐意去尝试。比如,人们常说太湖中有一条近路,但是经常容易发生气候异常,不少船只都在途中遇险。史朝佐不相信。有一次装了一船货,为了赶时间,他说动船家走这条近路。行至半路,果然风云突变,惊涛骇浪铺天盖地而来,同行的船许多被刮得不知去向。大家惊慌失措之际,史朝佐大声说:“不要惊慌!事已至此,惊慌也没有用。大家沉住气,尽量稳住船身。”木船随波逐流,被刮到一个陌生的荒岛边。风平浪静之后,大家下船上岛,岛上没有人家居住,只有一座关帝庙在岸边。他们进去一看,神像高大威严,香火旺盛。史朝佐心中一惊,暗想难道是关帝显灵,救了我们一船人?随即带领大家摆上供品,诚心拜谢。

有次参加一个老商人的葬礼,亲眼目睹了死者的孩子们争夺财产,连葬礼都不顾了。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很大,于是他弃商归乡,在家侍奉父母,与朋友饮酒赋诗,过起闲适的生活。

史朝佐不是守财奴式的人物,对于有困难的乡亲,他从不吝啬。村中有一个姓董的老实汉子,由于不善经营,家里一贫如洗,快40岁了还是独身一人。史朝佐就给他送去银子,帮他娶媳妇,不几年生了两个儿子,感激得那人逢人就念叨史朝佐的好处。十几年过去了,孩子们眼看长大了,董家的生活还是没有起色。史朝佐干脆把董家的两个孩子接到家中,与自己的孩子一起读书。有人勾结官府想霸占董家的房产,史朝佐气愤不平,花钱帮他把官司打赢了。

史朝佐的夫人,端庄勤俭,热心公益事业。有人劝他两口为孩子们多留一点财产,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金山银山留不住。他们有本事自己会去努力,如果是败家子,给他们留再多也是不够的。”

史朝佐对儿子从不娇惯,督促他们读书的同时,教育他们在生活上朴素,不摆公子哥气派。儿子史永安,从小读书用功,万历四十一年考中进士。先后被皇帝授翰林院庶吉士、监察御史,为振兴经济提出了有价值的建议。明熹宗即位,他仗义执言,劝皇帝整饬朝纲,不滥用太监等,受到朝廷赞同。被任为贵州巡抚后,他注意搞好汉民族与少数民族的关系,成功地平定了土司安邦彦的叛乱。再次被晋升为太仆寺少卿等职,后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宁夏。他整顿军队,发展经济,并充分发挥卓越的军事才能,镇压了挑起民族矛盾的波罗堡叛乱,又率兵收复了为叛军占领的甘肃等地。皇帝对他进行了嘉奖,晋升他为兵部右侍郎。后来因病去世,皇帝追封他为兵部尚书,在周村西郊为他修建了宏大的陵墓。

山东人诚实豪爽,单纯直率。表现在经营方式上就是山东商帮的致富之道也显得单纯,直截了当,生意做起来非常踏实。山东商人的经商方式主要有坐地经营和长途贩运两种。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东人大多具有重土为安的秉性,因此,绝大多数山东商人都是坐地经营,即坐贾。坐贾又称铺户、行户或铺行,是指在城镇开店设铺的卖货者。坐贾成分比较复杂,既有世代开店铺者,又有从长途贩运改为铺户者,有富民、小手工业者,还有军人、士大夫、品官等等。

坐贾的生活相对稳定,主要经营各种商品的零售和批发业务,与消费者直接接触,通过商品的“贵卖”,从中获取商业利润。山东平度州“商多坐贾,贸迁不过数百里”。

另一种方式是长途贩运,也就是行商。行商就是从事长途贩运、进行商品批发倒卖的商人。山东商帮有不少商人是行商。

山东商人利用车、船等交通工具,往来于产地、销地和商品集散地之间,将本省所产的鱼盐、山货、水果、丝绸,以及煤炭、矿石等运到外地销售,又将外地的商品运到本省或其他地方销售。他们来回奔波,根据需求关系,往返贩运,利用产销两地的差价,谋取中间差价,以此来发家致富。和坐贾比起来,行商的生活要辛苦得多。

行商的经营方式是长途贩运,流动性大,不易管理和控制。在明代,朝廷对行商的管理非常严格,行商外出经商,先要向政府交一笔钱,申请路引(也叫关券)。取得官府批准,领到官府签发的凭证——路引方可远行,这笔钱就叫“路引钱”。对于无引,或引目不符、持假引者,官府都要给予逮捕治罪。明初,朱元璋就规定:无物引(路引)而经商者,即便是老人,也要“拿捉赴官,治以游食,重则杀身,轻则流窜化外”。

山东商帮殷实货贩,稳中取胜,不行商就坐贾,直截了当,单纯朴实。踏踏实实做生意,认认真真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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