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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文学·艺术

你也许问我:审美趣味方面就没有一些种类的美能供一切民族喜爱么?当然有,而且很多。从文艺复兴以来,人们拿古代作家作为典范,荷马、德漠斯特尼斯、浮吉尔、西塞罗,这些人仿佛已经把欧洲各民族都统一在他们的规则之下,把许多不同的民族组成一个单一的文艺共和国。但是在这一般性的协调一致之中,每个民族的风俗习惯仍然在每个国家也造成了一种特殊的审美趣味……

《论史诗》

赞美术起源于奉承术。

《处女贞德》

艺术中坏的审美趣味在于只知喜爱矫揉造作的雕饰,感觉不到美的自然……乖庚的审美趣味在于喜爱正常人一见到就要作呕的题材,把浮夸的看做比高尚的还好,纤巧的装腔作态的看做比简单自然的美还更好……

《趣味》

当法兰西人、日耳曼人、布列塔尼人、伦巴族人、西班牙人和穆扎赖卜人在野蛮的昔日既不会阅读,也不会书写时,学校和大学就建立起来了。它们几乎都是由教士组成的,而这些教士只懂得自己的行话,并把这些行话教给那些愿意学习的人。专科院校是在很晚以后才出现的,它们鄙视经院的胡说八道,但不敢反对它们,因为有些胡说八道是受到尊敬的,原因是它们和体面的事联系在一起。

《文学和作家》

为散布在世界各地的少数思想者提供了最多服务的文人是孤立的作家,是关在书斋里的真正的学者。他们既不坐在大学的板凳上辩论,也不在专科院校里含糊不清地讲解一些事物,这些人几乎都受到迫害。我们可怜的人类就是这样被制造出来,以至这些在踏平的路上行进的人总是向那些指引新路的人扔石头。

《文学和作家》

孟德斯鸡说,西徐亚人挖去奴隶的双眼,这样他们在搅拌黄油时就会更专心,这就是宗教法庭的做法,在这个怪物统治的国家里几乎每个人都是“盲人”。在英国,100多年以来,人人都拥有双眼。法国人开始睁开一只眼睛,但有时政府官员会不许人们睁开这只眼。这些可怜的官员就像意大利喜剧中的伦彼斯医生,他兵想让愚蠢的哈乐根来侍候他,却害怕有一个目光太敏锐的男仆。

《文学和作家》

弗德斯,如果你写一些颂歌称颂国王陛下,并为他的情妇写一些情歌,再把一本关于地理的书题献给他的守门人,这样,你就会得到很好的款待。否则,英国人,你将会被碾得粉碎。

《文学和作家》

笛卡尔被迫离开祖国,迎桑狄受到诽谤中伤,阿诺德在流放中度日如年。每个自由思想家受到的遭遇都如同犹太人对待先知一样。谁会相信在18世纪,一个哲学家会在非宗教法庭前受到折磨,会被教会法庭称为不敬神的人,仅仅因为他说了如果人没有手,就不能施展他们的技艺?如果谁第一个傲慢地说人没有头脑就不能思考,那他必定会立即被遣送去做苦工,对此我确信无疑。“因为”,一个学士会告诉你:“灵魂是纯精神的,头脑只是物质的。上帝能把灵魂放进脚跟里,就像把它放进头里一样容易。因此,我谴责你是不敬神的人。”

《文学和作家》

作家最大的不幸也许不是成为同事嫉妒的目标,不是成为阴谋诡计的牺牲品,也不是被这个世界的有权势的人鄙视—而是被蠢人评判。蠢人有时走得很远,特别是当愚蠢加上狂热,报复心理加上愚蠢时。作家通常是孤立的,这也是他们很大的不幸。一个市民如果买下一个小职位,他会随之获得同事的支持。如果他成为一桩不公平事件的受害者,他马上就会有辩护者。文人是孤立无援的,他就像一条飞鱼:如果他升出水面一点点,飞禽就会吞噬他;如果他潜到水下,鱼就会吃掉他。

许多人当众称赞恶毒的言行,但他们有名利作为补偿。作家作出同样的称颂,可是什么也拿不到;他是为了自己的乐趣而进人竞技场的,他把自己送人了野兽的口中。

《文学和作家》

审美趣味有无好坏之分呢?当然有,尽管人们在见解和风俗习惯上彼此不同……

人们说,谈到审美趣味无可争辩,只是对于感性方面的审美趣味来说,这话才是对的……各门艺术也不尽同,有些美是实在的;能辨别出实在的美,审美趣味就好,否则它就坏……

《趣味》

几乎一切的艺术都受到法则的束缚,这些法则多半是无益而错误的。指导写作的书比比皆是,而切实可行的范例却很少见到。用权威的口吻谈论自己所不能做到的事,再也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讨论做诗的著作有100部,而创作出来的诗却只有一首。教授雄辩术的教师随处可见,可是几乎就没有一个雄辩家。世上充满了评论,这些评论再加上种种注释、定义、剖析,便把最简单明了的知识弄得隐晦生涩……每一门科学和艺术都有自己一套难懂的术语,创造这些术语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使别人难以接近这门学科。近年来,一个青年人花了一两年时间,接受了一套关于雄辩术的完全错误的概念,头脑里装进了一大堆杂乱无章的名称和空洞烦琐的东西;本来,要是他能够读些好书,就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获得有关这门学问的真正知识。长期以来所采用的教授推理艺术的方法,跟推理才能的培养正好是背道而驰的。

《论史诗》

注释家和评论家大量发表著作,向诗人们发出指示。他们为几行诗歌写出了成部的评论作品……他们学究式地谈论着那些只有在心醉神迷的境界里才能感觉得到的东西;即使他们的法则是正确的,那些法则又有多大用处呢?荷马、维吉尔、塔索和弥尔顿几乎全是凭自己的天才创作的。一大堆法则和限制只会束缚这些伟大人物的发展,而对那种缺乏才能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对于那些参加赛跑的人,是不应该将他们的脚拴起来的。不少批评家想从荷马的作品中找寻法则,实际上这种法则根本就不存在。由于《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作品,批评家们就很难硬使荷马统一起来。维吉尔按照《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规划写出了《伊尼特》,这就把问题弄得更加复杂了,因为他迫使批评家们去寻求另外的法则来使维吉尔跟荷马一致起来。””’‘

《论史诗》

要是有位学者或自称学者的人(这样的人是不少的)告诉你:“史诗是一种长篇故事,写作的目的在于给人以道德教训;史诗中的主人公得神之助在一年时间内完成某种崇高的事业,”那么你就不得不这样回答:“你的定义完全是错误的;也许荷马的《伊利亚特》符合你的法则;但是英国人却有另外一篇史诗,诗中的主人公即使有了神的帮助,还是在一天之内同时受到魔鬼和自己妻子的欺骗,因而被逐出天堂;他完全不是在一年之内完成一件如你所说的崇高的事业。”尽管这样,这篇诗仍被英国人认为是与《伊利亚特》并驾齐驱的杰作;事实上,许多人喜欢这篇诗还甚于喜欢荷马,他们显然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做。

于是你又要问我啦:那末史诗是否是一种关于不幸事件的描写呢?不,这样的定义将比前一定义更错误。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高乃依的《西娜》,拉辛的《阿达莉》,莎士比亚的《裘理斯·恺撒》……都是卓越的悲剧,然而我敢说,这些作品的风格都不一样。批评家必须变更他的关于悲剧的定义,使之适合各个作品。

《论史诗》

在一切艺术中都必须提防谬误的定义,这种定义排斥了那个尚未经习惯定出标准的未知世界。各种艺术,特别是那些依赖于想象的艺术,跟物质世界的一切是不同的。我们可以给金属、矿物、元素以及动物等下定义,因为它们的性质永远不变;可是人的作品,就像产生这些作品的想象一样,是在不断变化着的……同一民族,在三四个世纪之后,已经面目全非。在纯粹依赖想象的各种艺术中,有着像在政治领域中一样多的变革。就在你试图给它们下定义的时候,它们却正在千变万化。

《论史诗》

通常认为是出自伊索手笔而其实年代却比伊索更远的那类寓言和传说似乎确是亚洲最初被征服的民族创作的;自由的人们倒不一定经常需要隐匿真情实意;可是对一位暴君讲话,却只能借用比喻,即使这样转弯抹角,也还有伴君如伴虎之险。

因为人们总是爱听隐喻之谈和故事,也很可能是有才气的人们为了解闷儿,编点故事说给他们听,并没有别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人类天性既是这样,寓言和传说比历史记载就更年代悠远了。

犹太人比起他们邻近部落迎勒底人和推罗人来,还是一个晚近的部落,但是比我们却古老得多了。我们发现他们从《士师记》时代起,有些寓言完全和伊索的类似,也就是纪元前1233年,倘若可以根据这样算法估计的话。

所以《士师记》里边便说基甸有70个儿子,都是他亲生的,因为他有许多妻子;并且说他跟一个女仆又生了个儿子名叫亚比米勒。

《寓言与传说》

可是这位亚比米勒却按照习俗把他的69位亲兄弟全都杀死在一块磐石之上;而那些犹太人十分敬重和钦佩亚比米勒,便去那个在历史上不怎么闻名的米罗城的左近一株橡树下为亚比米勒加冕。

亚比米勒最年幼的弟弟约坦未遭屠杀(在上古史中经常有这类大屠杀),只身脱险,便对犹太人发表演说。他对犹太人说有朝一日树木必会去自己选立一位国王。我们不大懂树木怎么会走路;但是他们既然会说话,也就能走路。树木首先去找橄榄树并对他说道:“请你做王吧。”橄榄树回答说:“我决不会放着我的油果不管却来统治你们。”无花果树也说它对于那些无花果比对于棘手的王位更喜欢。葡萄树表示更爱它的葡萄,最后树木们便去找荆棘;荆棘回答道:“我就来统治你们,为你们遮荫;你们若不愿栖身在我的树荫下,火便会从荆棘丛里烧出来,把你们烧光。”

这个寓言根本就不对头,因为决不会从荆棘丛里冒出火来;但是它却表明寓言的通行已年湮代远了。

《寓言与传说》

约在2300百年前,有个关于胃和四肢的寓言,平息了罗马一次暴乱,可谓巧妙无疵。寓言愈古老,寓言也就愈深刻。

像在赫西俄德作品里讲的那个维纳斯传说,岂不是对于整个大自然的一种比喻吗?这个神话说生殖器官从太空降落到海滨;维纳斯就是从那一堆泡沫里出生的;她最初的名字就叫做生殖器的情人,还有比这一形象更具有感性的吗?

《窝言与传说》

这位维纳斯就是美神;倘若美神不偕同三位风韵女神同行,也就不再惹人喜爱了;美神生爱神,爱神有箭,刺穿人心;他眼睛上蒙着遮眼巾,看不见爱人的缺陷。他有两只翅膀,来得飞快,去得也神速。

那智慧是在诸神之主的脑子里孕育而成的,名叫密涅瓦;人的灵魂就是密涅瓦指点给普罗米修斯的一把神火,普罗米修斯就用这把神火点活了人的生命。

在这些寓言和传说里,不能说看不出整个自然的一幅生动的图画。其他的寓言或传说,大都或者是古代史实以讹传讹,或者就是奇思幻想。古代寓言或传说也跟我们现代故事一样:有的警世益俗、美妙动听,有的却又平淡无奇。

《窝言与传说》

古代智灵心巧的民族的寓言或神话曾经被一些粗野的民族粗制滥造地模仿过;例如酒神巴克科斯、赫拉克勒斯、普罗米修斯、潘多拉以及其他许多寓言和神话传说都是这样;这些寓言和传说都是古代人们茶余酒后的趣谈。蛮族模模糊糊听见人家讲这类传说,便把这些东西编进自己的草昧神话里去;随后他们竟然敢说:“这都是我们创造的”。唉!可怜而无知的无名民族啊,你们从来就不懂什么既悦人又有益的艺术,甚至连几何学这一名词从来也没有传到你们那里去,你们能说你们发明过什么事物吗?你们既不知发现真理,又不会把瞎话说得巧妙一点。

《寓言与传说》

最美的希腊神话要数普赛克的传说了。最有趣的却是关于以弗所的贞节妇人的传说。

近代最动听的传说是关于嬉婆的,她因为挖了爱神的眼睛,被罚做他的向导。

《寓言与传说》

归之于伊索手笔的寓言都是些象征的话,教育弱者尽力防御强者的欺凌。各个稍有学术文化的民族都采用了。拉封丹便是以情趣横生的手法处理了这些寓言和传说的人:约有50篇,尽都是文章质朴、语言典雅而寓意精妙的杰作,有时甚至诗意盎然;路易十四时代出了一位拉封丹,也可说是这个时代的光彩了。拉封丹几乎是无意追求却找到了使他的作品传诵百代的妙诀,从而使他在法国的声誉竟然超过了寓言的创作者伊索。

《窝言与传说》

布瓦洛从来没有把拉封丹算在那些为这一伟大时代增光生辉的才子之内。他所持的理由或借口,便是拉封丹压根儿就什么也没创作过。还有可以叫布瓦洛这样想的,便是拉封丹寓言里的大量语言和修辞上的错误,都是作者可以避免的,所以这位要求严格的批评家不能原谅。例如那只蝉“整整歌唱了一夏,最后却跑到邻居蚂蚁家里叫喊粮荒。”蝉对蚂蚁说:“动物一言为定,明年秋收前,它一定连本带利一并归还给蚂蚁”;蚂蚁却回答它道:“您歌唱一夏?好极了,我真高兴!那么好吧!现在就请您跳舞吧。”

《寓言与传说》

例如那只狼,看见狗的脖锁痕迹,便对狗说:“就是给我一件宝贝,要出这种代价,我也不要。”好像狼也用得着宝贝似的。

例如那种像土拨花一样正在冬蛰的甲虫。

例如那位掉在井里的星相家,有人对他说:“可怜虫,就在你脚底下你都看不清楚,还想在你头顶上探究出什么奥妙来吗?’事实上,哥白尼、伽利略、卡西尼、哈雷等人都曾经在他们头顶上空探索得很好,最杰出的天文学家很可以摔个跟头而却并非是个可怜虫。

《窝言与传说》

占星卜卦其实是一种很可笑的生意经。但是可笑处倒不在于仰观天空,而在于本来在天上并没有探察出什么来却硬要人相信他真有所领悟。不少这类寓言,不是选得不当,就是写得不好,也实在值得叫布瓦洛批评。

《窝言与传说》

最无趣的是一则《淹死的女人》这段寓言;因为寓言说有人讲要寻觅她的尸首须顶着逆流到上水去找,因为这个女人生前是个好标新立异跟人顶嘴的人。

《窝言与传说》

《群兽献给国王亚历山大的贡品》是一段虽然古老并不见佳的寓言。兽类根本就不给国王献金,而一只狮子也绝对不会想到诈财。

《寓言与传说》

有一位半人半羊的神在家里接待一位过客,决不能由于客人先因为手冷而吹手指,然后用牙齿拿起汤盘来又用嘴吹那碗太热的汤,就下逐客令。过客很有道理,半人半羊的神却是个呆子。再说根本也没有人用牙齿拿汤盘子。

《寓言与传说》

说母虾责备女儿走道儿不直,女儿顶嘴说她妈妈走路弯弯曲曲那一段寓言,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寓言与传说》

有一篇寓言说灌木和水鸭跟一只蝙蝠搭伙做买卖,“有账房,有代理人,有经理,有本有利,还有法院执达吏逼上门来,”既不真实,也不合情人理,更无趣味。

《寓言与传说》

一株灌木跟一只蝙蝠出国去贸易,是一种枯燥无味的想象,而且也不合情理。拉封丹本来不应选取这个寓言。

《寓言与传说》

有一所住宅,满宅的狗和猫,“相处如兄弟,为了争一块肉而失和。”这段寓言不像出自一个趣味高雅的人的手笔。

《寓言与传说》

萨布列尔夫人称拉封丹为一寓言家,自然而然会生产寓言,就像李子树结李子一样。

他的确只有一种笔法。他写过一部歌剧剧本。也是用他谈傻瓜兔子和猫王的笔法写的。他在这部歌剧《达佛涅》里写道:

我经历过的那个时代,

年幼的小姑娘可以单身儿去林中徘徊:

现在呀,现在呀,牧羊人都成了狼豺,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小姑娘你可要小心受害。

朱庇特和你们列神本领一般高,

爱神阿穆尔惹他哭泣,我也不免要笑:

列位神明,什么人并未把你们惊扰,

一时敢于自卫,对他攻击切莫要。

总督夫人哪!

您是多么出尔反尔,许下事情又取消!

虽然有这些问题,布瓦洛还是应该承认这位老好人(布瓦洛就是这样称呼拉封丹)的特殊功绩,跟读者公众一样喜欢他那些篇优美寓言的文笔。

《寓言与传说》

拉封丹不是天生的创作家;也不是一位卓越的作家和经常有雅兴的人、更不是一位伟大时代的第一流天才。语言不正确更是他的一项很突出的缺点;他在这方面比较费德鲁斯差得多;但是从他给我们遗留下的那些绝妙文章来说,他又是一个绝无仅有的人。他这些好文章为数可观,凡是有过良好教养的人都能背诵;而这些作品对于他们的教育也有帮助,可以流传万代;这些文字人人可读,老幼咸宜;而布瓦洛的作品却只适合文人欣赏。

《窝言与传说》

关于多嘴多舌的麦葛喜鹊的那个寓言更差多了;鹰对喜鹊说他不需要他这位旅伴,因为喜鹊太饶舌。根据这段故事,拉封丹指出在朝为官应该像喜鹊一样穿黑白两色衣服。

说有一个捉鸟人献给一位国王的一只:用铁爪抓住国王的鼻子不放,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只猴子娶了一位巴黎姑娘,又殴打她,是拉封丹听人说的一个很坏的故事,不幸他竟把这段故事用韵文写了出来。

诸如此类的寓言以及其它几篇都的确足以证实布瓦洛的批评是对的;甚至于连拉封丹自己也分辨不清他那些寓言的好坏。

《寓言与传说》

谈谈几位想要禁绝古代寓言与神话传说的热狂信徒。

在所谓冉森派当中,有一小撮头脑顽固而空洞的人想要禁绝古代美丽的寓言和神话传说,以圣普罗斯佩的作品代替奥维德的诗篇,以桑特尔的颂主诗歌代替贺拉斯的杰作。

倘若信从他们,画家们也就不会再挥毫泼墨描写站立在虹彩上端的伊丽丝,也不会再染笔丹青塑造手持羊皮盾的密涅瓦形象,而却要在画中表现彼得尼古拉和阿尔诺对耶稣会士和新教徒作战;表现贝利耶女士用耶稣戴的荆棘冠上的一根刺医好眼疾、从耶路撒冷来到波尔一罗雅尔隐修院;表现卡雷·德·蒙热龙参议员向路易十四呈献圣梅达尔历次由热狂信仰而发生的痉挛的纪录和那个使儿童复活的圣奥维德。

在这些严峻的君子心目中,费纳隆仅仅是一个仿照埃涅阿斯纪目无神明的诗篇把小爱神丘比特引人仙女厄卡丽斯心中的偶像崇拜者。

《窝言与传说》

普律什在他那部题名为《历史》的关于天的神话传说的末尾,长篇大论地证明在他那些幅栽绒地毯上有取材于奥维德《变形记》的图案很不雅观;并且还说泽菲尔和弗洛尔,维塔姆纳斯和波莫纳都应该从凡尔赛花园摈斥出去。他还劝告文艺学会反对这种坏风气;他并且说只有文艺学会能够挽救文风。

《寓言与传说》

有若干严格主义分子,严厉有余,明智不足,不久前曾经想要禁绝古代神话传说,认为这类神话有如一本哄小孩的故事集,与我们的严肃风尚格格不入。然而把奥维德、荷马、赫西奥德的著作,以及我们的一切美丽的栽绒毯,绘画和歌剧剧本全都付之一炬也未免太不像话。许多寓言和传说毕竟远比这些位先生之为哲学家更富有哲学意味。既然他们对伊索的通俗故事无所苛求,为什·么对于那些有益人群素为世人尊重的优美寓言和传说却下毒手呢?这些寓言和传说是有枯燥乏味之处,可是什么事物又都是完美无瑕的呢?然而世世代代都仍会传说潘多拉的盒子,因为盒子里有慰藉人的希望;都仍会传说朱庇特的那两只酒桶,因为桶里不断流出善与恶来;都仍会传说伊克西翁王所拥抱的云彩,因为那是野心家的象征和惩戒,而美少年那尔基索斯的死亡也是对自尊心的处罚。还有比关于那位在万神之主的头脑里孕育形成的智慧之神密涅瓦的传说更优美的吗?还有比关于永远与三位风韵女神在一道的美神的传说更真实而怡悦人心的吗?

《寓言与传说》

司理艺术的女神们的传说不是跟洛克一样告诉我们没有记忆就丝毫判断、丝毫心灵智慧也不能有了吗?爱神阿穆尔的箭、遮眼巾和他表现的稚气,泽菲尔抚爱弗洛尔等等不都是整个大自然的感性标志吗?提供这些神话传说而以之为神圣事物的宗教虽然都过时了,这些传说本身不是依然流传人间吗?供奉埃及、希腊、罗马的种种神抵的庙宇都不存在了,而以这类神抵为题材的奥维德的作品仍旧流传下来。人们可以毁灭盲目轻信的对象,却不能消除愉悦人心的对象;我们必然会永远喜爱这些真实而愉快的比喻。卢克莱修并不相信这类神话传说里的神明;但是他去借爱神与美的女神维纳斯来歌颂大自然:

温柔的维纳斯,宇宙的心灵,

一切由你而生、由你而爱,由你而呼吸;你的火焰燃烧在海底,

你支配了天与地。

卢克莱修诗集(第一卷,2至5句)

《寓言与传说》

即使蒙昧的上古时代只在这种神灵形象中认识神抵,又有多少可以谴责之处呢?创造世界的心灵向来是贤者所崇敬的;她化名为尼普顿统治五湖四海,化名为朱诺统治着天空,化名为潘统治着田野。她又化名为马尔斯做了军队的神抵;人们使所有这类象征具有活力;朱庇特则是独一无二的神。他用以锁拿属神和人的那条金锁链是万物主宰至尊性的一种突出形象。民众把它误解了;但是这对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窝言与传说》

天天都有人问为什么古希腊罗马法官允许在戏剧中嘲弄庙堂里崇敬的那些神抵呢?人们在这个问题一上设想错了:并没有在戏剧里嘲弄神抵,而嘲弄的是曲解古代神话的人所错加到这类神抵身上的那些愚蠢,等行。罗马执政官和裁判官们认为可以在舞台上拿真假索齐的传奇故事来逗笑,但是却决不能容忍在民众面前攻击朱庇特和墨丘利。例如有千百种事物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彼此矛盾,其实根本就不矛盾。我在一个多才多艺的民族国家舞台上看见人家表演一种取材于圣徒传的戏:谁又可以因此便说这个国家允许侮辱宗教事物呢?在巴黎听了歌剧《普罗塞尔平娜》或是在罗马看了教皇宫廷里拉斐尔绘的《普赛克的婚礼》,也不必担忧会变成异教徒。寓言和神话传说培养人的雅兴和情趣,决不会令人崇拜偶像。

《寓言与传说》

古代美丽的传说比起历史来还有这项巨大的优点,就是它们表现一种道德感:这可说是一种道德教育;而全部历史都几乎是许多罪恶的成绩。据神话传说,朱庇特曾降临人间来惩罚坦塔罗斯和莱孔尼:然而在历史上我们人间的坦塔罗斯和利卡翁都是地上的神明。鲍席斯和菲利蒙都获得了善报,他们俩的茅屋变成了庙堂;我们今日人间的鲍席斯和菲利蒙却眼看着他们的铁锅被人头税吏拍卖,而在奥维德著作里神明却把他俩的铁锅变成金瓶。

《寓言与传说》

我知道历史能给我们多么大的教益,我也知道历史是多么必要;然而其实却应该帮助历史从史实中总结出行为准则来。希望那些只从书本上认识政治的本本主义者回忆高乃依这几句诗词:

倘若人们只应照例行动,

最近这些事例就足以给我们教训:

有时候哪里有人受挫,哪里却又有人获救。

哪里有人灭顶,哪里却又有人幸免命损。

亨利八世,对于他的法院、大臣、对于他的妻室、信仰、钱囊,都是个专制的暴君,平平安安地活着,寿终正寝地死去,然而善良正直的查理一世却在一座断头台上断送了性命。我国令人敬佩的女豪杰玛格丽特·德·昂儒亲自督师对她丈夫的臣民英人打了12次仗也未获胜利,而威廉三世不需战斗就赶走了英国的杰克二世。今天我们又目睹波斯皇室被杀,外人篡夺了他们的宝座。在那些只见历史事件的人心目中,历史似乎在控诉老天爷,而那些美丽的道德寓言和神话传说却都在为上天辩护。人们显然可以在寓言和传说里发现有益的和有趣的事物。而世上那些既无益又无趣的人才大嚷大叫反对寓言和传说。让他们去说吧,我们要读荷马和奥维德的诗篇,也要读李维和拉潘·托瓦拉斯的作品。雅趣令人有所爱好,狂信使人排斥一切。

各门艺术都亲密无间,也都是神圣典范;

想分割艺术的人不识庐山真面,

历史告诉我们实际的人间,

寓言传说指示人类应该怎么办。

《窝言与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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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罗门王的宝藏》描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寻宝故事。故事的叙述人名叫艾伦·夸特梅因,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柯蒂斯爵士和古德上校,并同他们一道寻觅柯蒂斯爵士失踪已久的兄弟,此人已去库库安纳国寻找所罗门王的宝藏。同行的还有他们在当地雇用的仆人昂博帕。一行人穿过极其可怕的沙漠,并且在山顶几乎冻僵,后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不料,仆人昂博帕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当地合法的国王继承入,他依靠众人的帮助,战胜了邪恶的篡位国王。最后,所罗门王的宝藏找到,但狡诈的巫医加古尔设计让他们深陷在地下墓室。在艰难逃脱之后,他们找到柯蒂斯爵士的兄弟,回复到了文明社会。
  • 你来的那天风景刚好

    你来的那天风景刚好

    这是一部短篇言情文集。他们也许年少相识却擦肩而过;有些萍水相逢又如久生情;也有从相看两相厌到相互依存……一切有关于美妙的相遇和美好的爱情,都是平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但是,这些都需要一个前提——“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