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两个人都不说话,小安有些焦急,拉拉叶之行的袖子,声音轻轻,带着无措的恳求,眼里面全是泪水,“叶之行,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心底好没底,我好怕啊,你告诉我邵谦在哪里好吗?我好想见他。”
叶之行闭闭眼睛,手指摸摸小安的头发,声音轻柔,“小安,你别怕。我向你保证,顾邵谦他很好,只不过他现在不方便见人,你也是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的。再说,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情况,头发发黄,眼圈发黑,脸色惨白,我要是顾邵谦,看见了您这幅尊容,肯定立马就改变心意了。”
知道叶之行是安慰自己的,不过有他保证邵谦没事,她也就安心了。她的心,早就认定要和邵谦在一起一辈子的了,无论多久,她都会等下去。
岔开话题,小安笑着问叶之行,“你怎么找到我的?那个密室很隐蔽啊?”
叶之行笑笑,“没什么,顾邵谦直接打电话给我的,说你在密室里面,让我去找你的。”
小安脸色微变,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心猛然的一跳,似乎抓住了叶之行话里面的纰漏,“打电话?邵谦不是说不能打电话的吗?打了之后就会被立马知道在哪里,这不是送死般的举动吗?”
叶之行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解释,“还好啦,顾邵谦打电话给我之后,我立马就带人来了,你也知道,邵谦身经百战,功夫一流,和那些人周旋一会儿不成问题。”
原来是这样,小安点点头,但是心里面却还是觉得不对劲。只能看看自己无名指上的纽扣戒指,看见了戒指,又仿佛看见了邵谦一般,心里很安定,暖暖的。她终于成了邵谦的妻子,真心实意的。真好。
甘净盯着她手上的戒指,脸色微微一变,阴沉极了,“小安,你不是离婚了吗?手上的戒指怎么回事?”
小安甜蜜的一笑,一副恋爱中人的娇羞,“我是离婚了,但是邵谦又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了。我要戴着这枚戒指等着邵谦回来,十年二十年我都会一直等着,等着我们在上帝面前宣誓一生一世,相爱永不分离。”
那样甜蜜的笑容一瞬间刺痛了甘净的眼睛。她说什么,说要等那个男人回来?可是,那个男人是回不来的啊,这样她还是要痴痴的等下去吗?
盛怒之下,甘净脱口而出,“还等什么,你等不回来的了,他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叶之行想回去捂住甘净的嘴,但是来不及了,只是一刹那间,他的话就脱口而出,覆水难收。
紧张的想回头看着小安的表情,她还是在微笑,但是笑容渐渐变得迷惘,像是终于消化掉了甘净的话。她微笑着,眼神毫无焦距,突然,像是断裂的人偶娃娃一般,小鹿般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的叶之行哥哥,想要求证什么似的,再看见叶之行焦急懊恼皱起的眉头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直直的向后晕了过去,倒在了床上。
大概是武侠剧看多了,总觉得吐血是一件很唯美的事情白衣飘飘的男女主角,头发在风中飞舞,美丽的大眼睛哀怨的望着眼前的人,波光粼粼,然后脸色刹那间惨白了一下,然后就“啊呜”的吐出一口血,鲜血在空中再飞舞一下,或是溅到了女主角的白衣上,犹如雪地里盛开的红梅花,或是溅到了花花草草上面,更显得凄美。
可是,现实生活中并不是这样,武侠剧中的女主角惨白面色由化妆师精心的抹上各种粉底和蜜粉而成,务求美的让人心碎,让观众流泪。可是,现实里面的女主角,惨白的面色则是由一颗受伤的心累积而成。伤心,真是伤心。伤透了心,心粉碎了,风干了,在风中一点点的化作了灰。小安躺在床上,意识其实早就已经清醒,但是还是不愿意醒来。甘净说邵谦走了,他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明明答应她的,他们要同生共死?不会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界上活下去的!
邵谦他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去了,生无可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的心很小,装不下什么东西,什么国计民生,什么豪门阴谋,太大太复杂。她只是个小女子,执着的恋着一个人。邵谦走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不,不能这样想,她对邵谦有信心,邵谦不会就这样离开她的,邵谦不会这样轻易离开她的,以前顶着这样大的压力,他都死缠着她,不肯放开,何况是现在?再说了,她答应邵谦要好好活下去,好好等着他回来的。自己现在在这里装死算什么东西啊?就这样装软弱,自己给自己机会消沉下去吗?不,也许以前她是个很软弱的女人,但是她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有了爱的女人,有了爱,就什么也不怕。她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管理着顾邵谦留下来的宏安,做一个勇敢的妻子,坚强的等着邵谦回来。
小安缓缓睁开了眼睛,望见床边上等的焦急,又是满眼红血丝的叶之行和甘净,笑容甜美,“我又睡了多久?真抱歉,你们又没有休息好吧?真对不起。”
本以为她会伤心欲绝的,或者更干脆麻痹自己,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活死人。没想到,她醒过来之后,居然一脸没事的样子,笑容这样淡然的望着他们,这让叶之行有些难以置信。
小安,不会是刺激过度失忆了吧?还是精神有了那么一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