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只剩下一张被泪打湿的纸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过就是因为爱上你,
所以比你卑微,比你渺小,被你轻蔑,被你看不起,被你不珍惜。
我知道我应该离开你,但是请原谅我心底的小小自私。
我想,如果这么一年一年的爱下去,是不是就成了你的一辈子?
只是可惜,我没有那么多的一年一年了。对不起。
离婚协议书在律师那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我将死之人,也用不着了。
我给了你我的爱,我最美好的时光,现在,我要给你,自由。”
亡妻阮小安。
肃穆的法庭里,气氛分外的紧张,一个娇小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气质干练。踩着高跟鞋,站在对方请出的证人的面前,目光炯炯,仿佛看透了一切。
女子的嗓音清脆而镇定,“你确定你在2009年4月3日晚上12点整在张雅美家楼下看见的就是张雅美本人吗?”
证人是张雅美家小区的保安,三十来岁的样子,他点点头,“我确定。”
有些怀疑的笑了笑,女子低下头来问道,眼神隐隐充满了压迫力,“张雅美家住在二楼,你在小道上巡逻,透过玻璃,你怎么确定你看的就是张雅美本人呢?你有没有看错?”
对方的律师站起来表示反对,“阮律师,请你不要做无谓的猜测和怀疑,证人已经口口声声的说了这么多次了。”
阮律师微微的一笑,目光很是锐利,“证人,我再问一句,你是在张雅美楼下附近,那个灯柱下看见张雅美坐在床头吗?”
证人仿佛有些不耐烦,“是的,就是在那个白色的灯柱下面看见的。”
阮律师继续发问,“看见张雅美坐在床头?床头,还是床尾?你清楚吗?”
证人望着自己的律师,目光犹疑了一下,点点头,“就是床头。”
阮律师胜利般的微笑了一下,“你说谎!”
对方的律师站起,喝道,“阮律师,请不要乱说话,若是说我们的证人说谎,请你给出证据来。”
阮律师笑着按按手上的遥控器,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张美的家,“证人说,是从这个白色的灯柱,看见张雅美坐在床头的。”
对方的律师神色漠然,望着那张照片,“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阮律师微微一笑,那样神采飞扬的笑容,满含着胜利的意味,“是的,对于现在的这张照片而言,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在2009年4月3日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施工队来到临湖小区,清理了一些老化的树木。其中,就包括,张雅美家窗外的这么一点点,虽然只是一只小小的树枝而已,连张美自己都没有太注意,但是如果有那支树枝的话,从你的那个灯柱向上看,正好挡住了床头的部分。”
掌控全局的笑容慢慢弥漫上了女子的面容,一时明艳不可方物,“所以,你根本不可能看到的,你所说的,只是以后所编造出的谎言而已。所以,张雅美的不在场证据,完全不能成立!”
整个法庭变得肃穆,连法官都一时间变了颜色,那个证人的汗水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流着,他的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跌坐在椅子上面。
阮律师得意的朝对方的辩护律师一笑,眼底满含着锐意。
开心的奔出法院,阮小安轻轻的将发髻放下,长长的紫色卷发就像海藻一般,慵懒的披散在肩上。脱去外面的正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露肩连衣裙,合身的剪裁显得身材玲珑有致。
“小安,这边!”一个好听的年轻男声响起。
阮小安微微笑了一下,一眼就看见了那辆显眼的兰博基尼。阮小安不止一次的鄙视甘净的浅薄,香蕉黄色的兰博基尼,实在是张扬的太过分了,生怕不知道这是兰博基尼似的。
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阮小安顿时没了法庭上的锐利和咄咄逼人,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懒洋洋的靠在车座上,身体微微蜷曲。
甘净温柔的帮她脱下高跟鞋,换上舒适的平底鞋,笑着帮她按按太阳穴,“小安,累了吧?昨晚一晚上没睡好吧?今天的官司怎么样啊?”
一丝满足浮现在阮小安的脸上,“有我出马,哪有摆不平的事情啊。就是天上下流星雨,我也拿苍蝇拍给它拍回银河系去。”
甘净摘下墨镜,好看的桃花眼笑得眯成一条缝,“那是,小安一出手,就把我的心给收复了。大律师,你真厉害。”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阮小安抱起胳膊,玩味的望着甘净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容,“我说甘净同学,你这学期的成绩单发下来了吧?是不是又有几门没及格啊,所以才对我这么殷勤的啊?”
甘净嘟嘟嘴,一副无辜的模样,“小安,你不接受我的爱就是了,还质疑我的心,人家太伤心啦。”
阮小安拍拍他的脑门子,“拜托,我这是出于律师的直觉好不好?快点,成绩单拿出来给我看看。”
甘净哼了一声,从口袋中掏出成绩单,有些得意的递给阮小安,“全世界除了我死去的老妈,就属你最婆婆妈妈了。”
阮小安不甘示弱的哼了一声,“谁叫我是你的监护律师呢!你妈去世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作为长辈,能不上心吗?”接过他的成绩单,阮小安瞪大了眼睛,“耶,居然全及格了,而且比及格线还高不少。”一把拉过他的领带,阮小安的眼神和警犬一般,“作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