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起头,闪亮的眸子望着小安,叶之行目光灼灼,“你是因为顾邵谦是你哥哥才离开他的吗?其实你还爱他是吗?”
笑的很坦然,小安望着叶之行的脸,喃喃道,“其实邵谦是我的哥哥,我也觉得很惊异。但是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离开他的。是妹妹又怎样,被世人非议又怎样,我一向不理会这个。我离开邵谦是因为,我们之间总是有什么东西,像堵墙般的隔绝在我们之间,邵谦出不去,我进不来。我知道邵谦有苦衷,所以才会忽冷忽热,忽远忽近。邵谦这样子太辛苦了,太勉强自己了,所以我选择离开,希望他能够过的更自我一点,不要被我牵绊。”
轻笑一声,叶之行托腮,眼睛望着手表,有些感慨,“我以为你会歇斯底里的,没想到你会想的这么透彻,这么平静。”
诚恳的望着叶之行,小安微微一笑,像六月盛开的茉莉花,香气宜人,花瓣清新,“叶之行,谢谢你今天赶过来陪我,到了美国之后,你就回去吧,我很好,不需要人陪伴。”
眉毛轻轻一挑,叶之行笑的毫不介意,“你是在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吗?”
阮小安苦涩的一笑,“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都没有近过,若是以前我对你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气顾邵谦的,要是冒犯了你,很对不起。可是,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我心里,只有一个人。我爱他。”
叶之行望着窗外的航站楼还有匆忙的搬运工,嘴角一抹坚定的笑意,“可是,小呆,我爱你很多年了。即使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可是小馒头哥哥这些年来,一直都念着你。”
伸开修长的五指,叶之行望着指尖的点点明显伤痕,眼神温柔,“小呆,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样来的吗?”
小安细细的看着叶之行白皙指尖上的许多细小的伤口,百思不得其解的茫然的摇摇头。
叶之行把手指放在嘴里,轻轻的一咬,“小呆小的时候,最喜欢咬东西,尤其是白白的圆圆的东西。第一次见到小呆的时候,小馒头哥哥五岁,小呆一岁不到,牙齿还没有长好,我在吃圆圆的小馒头饼干,我很喜欢吃,想着妹妹也应该很喜欢吃,所以就给妹妹塞了几个,结果小呆被送进了医院,我也被勒令不许接近你。
后来再见到的时候,小呆已经一岁多了,牙齿长出来了,很锋利的小牙齿,最喜欢咬东西,咬被子,咬床单,实在没东西的时候,就喜欢咬自己的嘴唇,下嘴唇都被咬出血来了。我心疼她,就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小呆的最里面,让她咬我。虽然真的很疼,但是小呆不会咬自己了,总是咬着我的手指进入梦乡。就这样,小呆咬着手指长到了七岁。
后来,我离开了c国,在欧洲生活了很多年,再也没有见到小呆,手指上的伤口也渐渐的愈合,甚至再也看不见疤痕了。可是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让我和小呆之间的维系消失,所以,每当疤痕快要消失的时候,就用小刀割破指尖,久而久之,这样伤痕,再也退去不了了,小呆留给哥哥的唯一一份礼物,我总算是保留了下来。”
原来,原来他们以前关系是这样的亲密,叶之行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这样深情的望着襁褓中的小妹妹了。小安心里有些发酸,声音也有些哽咽,“对不起,叶之行,我忘记了。我不应该忘记你的,你对我这么好。”
叶之行微笑的帮她系上安全带,声音轻柔,“飞机要起飞了,坐好。嗯,小呆,其实我没有感动你的意思,或是想让你感激。我只是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认定的人以外,其实还有别人在等着。你只喜欢玫瑰,其实百合也不错,永远活在过去和自己的那个小天地里面,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美。人之所以成为情圣,往往不是因为深情,而是因为固执。”
飞机缓缓起飞,在机场上方盘旋,叶之行望了一眼平北机场,脸色微微一变,关上窗户,手指温柔的堵住小安的耳朵,叶之行笑的如同四月春风,“快点睡吧,要飞十几个小时呢。”
“可是,我还想最后看一样c国呢。”小安有些遗憾。
“乖,别,既然顾邵谦喊我来照顾你,而我又非常的乐意,那我就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伤害。”叶之行的神色有些庄重。强行帮小安拉上毯子,手捂住她的眼睛,看着她睡着,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飞机已经离开了陆地,飞入了云层上空。昔日需要仰头才能看见的棉花糖云朵,现在正懒洋洋的铺在飞机的下面。看不见了,看不见机场了。幸亏小安没有起疑心,再坚持看一下,否则,要是看见那十几辆警车的话,不知道又会怎样担心,怎样胡思乱想,怎样的毁掉顾邵谦十年的心血。
还好还好。希望她能一辈子不知道,一辈子这样舒心的甜蜜蜜的过下去。
只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其实有些人,成为情圣,真的不是因为固执,而是因为深情。
慕斯琪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教授,所以小安和叶之行就在费城住下来,不过倒是没有和慕斯琪住在一起。一是小安看见慕斯琪想到同母异父的哥哥,会觉得尴尬,二是叶之行在费城也有房产,加上叶之行强烈要求小安和他住在一起,这样才不会辜负顾邵谦对他的嘱托,因此便住在叶家。
叶家的房子不算很大,只是一个安静独立的小屋子而已,纯白的房子和童话书里面的画一模一样。白色的亚麻沙发,壁炉前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一只哈士奇一只萨摩耶经常在地毯上面打滚,然后享受小安给他们挠痒痒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