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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捉人逼嫁(1)

终日茫茫未知

饥三顿饱饭

又思衣衣食

两般具丰足

屋中缺少个美貌

妻娶下娇妻并美妾出入无轿没有马骑……

——民间歌谣亮子里郝家小店一个隐蔽的小屋,门窗遮挡严实。一副新纸牌洗后放桌子上,四人开始揭牌抢头。

“七条。”徐德龙揭出牌张。

“五条。”关锡鑞匠道。

徐大肚子揭出一张,说:“三饼。”

“九万。”南蛮子揭出牌后道。

赌场上,徐大肚子有些风度,问:“玩多大的,老规矩,头讲,一刀你讲。”

南蛮子东风起,洗牌道:“五角钱一翻,打二摸三,带撂大喜的,鱼勾千、王八喜大,五十和,其它小喜二十和。”

“削骡子呢?”徐大肚子问。

“削幺牌一百和,削笨牌五十和。”南蛮子说。

四人玩纸牌,抓牌、撂喜、出牌……玩这种纸牌游戏称看马掌,或叫看小牌。每逢年节,老年人领着晚辈们玩带点彩头的,又叫杀家鞑子。

三江县警察局,一场缉赌的行动即将开始。数十名警察紧急集合,列队,陶局长肩章上满金光板、一个较大梅花,佩带皮壳战斗指挥刀,他在给警察训话,而后警察分三队跑出警局大院。

郝家小店里的赌博还在进行中,徐德龙从衣袋里掏出钱,付给关锡鑞匠,说:“这把牌快,抓个天和。”

“关锡鑞匠子,你牌太兴。”徐大肚子也说。

“掏了唱‘八角鼓’女人的裤裆,能不兴?”南蛮子挽起裤腿露着纵横刀疤的大腿,哼了一段押会歌谣:“四月里来四月八,红春婊子上庙耍,合同兔子头引路,后跟汗云老王八。”

“还真灵!关锡鑞匠未否认,踌躇满志道。

小店通天大炕那边传来“八角鼓”声音,唱词曰:婆婆丁,水灵灵,我的爱根去当兵。骑白马,配红缨,扬鞭打马一溜风……“是她?嗓子挺甜。”南蛮子眼睛突然放光,说。

“是她!模样也俊。”

徐德龙专注听着唱曲的声音。

“和了,飘和!”关锡鑞匠激动的声音高喊。

赢家关锡鑞匠拉上徐大肚子去听戏,剩下徐德龙和南蛮子,两人不甘心,也没尽兴。

徐德龙输光了,他脱下尚值几吊钱的褂子,甩给一旁观牌的郝掌柜,说:“换两元钱!

郝掌柜左看右看褂子,团龙团凤图案六七成新。他到柜上取三元钱,讨好地说:“四爷,多给你一元,算我送你玩的。”

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多一元钱赌桌上就可能扭转乾坤,徐德龙心里充满感激,他提出掷骰子,南蛮子同意。旗开得胜,徐德龙一出手,掷出骰子“爆”点:、、。

“这把你赢!南蛮子说。

徐德龙吞下最后一口烧饼,抓起三个骰子,往嘴上点杵道:“宝贝!我真想吃了你们!”

南蛮子想说什么,大张着嘴愣在那儿。

“输傻啦?”徐德龙揶揄道,“输这么点儿钱就戗不住烙铁?”

嘿嘿嘿!一阵冷笑。徐德龙转过身,几个警察握枪站在面前。

王警尉手按在腰间手枪上,说:“啊,赌得天翻地覆!我奉警局命令,缉拿赌博犯。”

四个警察上前扭住南蛮子和徐德龙。

“别抓我,求你们啦,我家有得痨病的媳妇。”南蛮子吓筛了糠,哀求道。

“警官大人,”郝掌柜求情道,“他们两位随便玩玩,没什么大输赢……”

“钱摞子这么高还没大输赢?郝掌柜,你是不是设赌抽红啊?”王警尉不阴不阳地说,呵斥道,“你咬草根儿眯着去!”

此话吓退了郝掌柜,买卖人脑瓜皮薄,他为自己开脱起来道:“我可是本分买卖人,守法经营,哪敢违犯满洲国法。”

王警尉向警察使眼色,道:“带回警局!”

领会王警尉意思的两个警察,扭着南蛮子的胳膊往外走。王警尉踹了徐德龙一脚,道:“怎么这么臭,你准拉裤兜子里了。”

“噢……”徐德龙猛醒过腔,装熊道,“我憋不住……警官,我要上茅楼(厕所)。”

王警尉命令面前的警察,实际是支开警察,说:“你们到各屋仔细搜查……把他交给我。”他对徐德龙说,“走哇,茅楼在房后。”

南蛮子被警察扭出店去,王警尉押着徐德龙绕到房后,他低声说:“四爷,茅楼后面的墙……”葵花秆夹的简易茅房,后院墙有个豁口。

“你为什么放我?”徐德龙问。

“我们还有一笔债没算清,留下你我们有朝一日再赌一场。”王警尉好胜地说,“我们得分个公母(雌雄)!”

“秀云她走啦。”

“我知道!走了我们也要有个最后的输赢。”王警尉说,“四爷,这次抓住的赌徒统统送西安挖煤……跑吧,听见枪响你别站下。”

徐德龙从墙豁口爬出去,王警尉拔枪朝天放一枪:嘎叭!前院的警士闻枪声跑过来。

“妈的,徐德龙从茅屎道跑啦。”王警尉演戏道。

警士欲追,被王警尉拦住,说:“算啦,逮个屎都吓拉裤兜里的人,非让人笑掉咱大牙不可。”

“局长,人是逮来啦,没有徐德龙。”冯八矬子汇报道。

“这王警尉咋搞的吗!陶奎元生气,继而道,“我们看走了眼?”

“我亲眼见徐德龙在郝家店先玩纸牌后掷骰子,一定是王警尉暗中放走了徐德龙。”冯八矬子说,他知道王警尉也好赌。

“他和徐德龙啥关系?”

“赌友。”

俗云:赢钱三只眼,输钱一抹黑。牌桌上怎会有朋友?钱越耍越薄,酒越喝越厚呢。

“猫有时抓住耗子不立刻吃掉,留着玩。”冯八矬子举了一列子,以此说明王警尉私放徐德龙的道理。

“哼,以后我收拾他的。”陶奎元记下这件事,以后收拾王警尉,他最关心的是徐德龙,这次缉赌冲着他。

“徐德龙跑不了,我安排人逮他。”冯八矬子说。

关上门,丁淑慧不放心地又检查一遍门闩。她端灯走进储筐黑暗的小仓房中,已没什么筐,蜘蛛网缠着吊挂的摇车子。墙上—个凹处灯窝,灯放进去,灯芯短不太明亮,她拔下头顶螺旋式“卷儿”的包网上的疙瘩针,往上挑了灯捻,仓房明亮起来,可见一堆干树条,一只编了一半的筐。用锹挖掘出一只肚大口小的坛子及一个小油纸包,打开油纸包,是几张满洲国的纸币、几块银元、一个银制的头簪……她包好这些东西,重新放进坛子里,用猪吹巴(尿脬)蒙住坛子口,坛子放进土炕,埋上土,苫上干树条。

咣!咣!有人叫门道:“开门!”

丁淑慧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关上仓房门,去开门,说:“来了,来了!

板门打开,两名警察出现在面前。

“老总。”

“徐德龙在家吗?”警察问。

“他没回来呀。”她说。

两名警察进屋找了找,说:“他回来叫他去警局一趟。”

“怎么啦?”丁淑慧有些紧张,问。

“让他去,到那儿就知道啦。”警察没说什么事情。

两名警察走后,丁淑慧自言自语道:“德龙,你犯了啥事?”

当夜,徐德龙没回家,滞留在郝家小店,是住在这里的山口枝子留下他。

“警察抓你,因为什么?”她问。

“我们玩牌给警察抓了赌。”

“那你今晚就猫在我这儿,不要出去。”山口枝子说。

徐德龙也觉得这里安全,白天刚抓了赌,警察不会再来了。他脱鞋上炕,把窗帘掖严,才放下心来。

“你什么时候来镇上的?”他问。

“你夫人没对你说?”

“说什么?”

“几天前我去你家铺子找过你。”

“她没说,一定拿你当我的那群赌友,所以才没告诉我。”徐德龙解释说,事实也是如此。

看来早有准备,山口枝子从桌子下拽出一只筐,里边装着菜饭,说:“我这儿有酒,我们俩喝点儿。”

“我真饿啦。”他说。

山口枝子和徐德龙就着花生米喝酒。她说:“我来镇里的路上遇见你的二姨太。”

“秀云?”徐德龙惊喜,无疑是个好消息,急忙问,“你在哪儿遇到她的?”

“西大荒。”

秀云回到西大荒,使徐德龙悬着许久的心落下来。虽然自己去西大荒没找到她,但是她在那里他放心,秀云熟悉那里的一切,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送给她一匹红骡子。”她说。

“你给她一匹骡子?”

“是啊,本来那匹骡子准备牵到镇上来卖的,我见她背包袱步行,就给了她。”

“她没说去哪里?”徐德龙试图问清楚。

“没有,她一直向西边走去。”

西边,西边,徐德龙仿佛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倔强地朝西边天际走去,荒荒的大漠无限延伸去……一瓶白酒下肚,两个人微醉。他问:“查清你姐姐的死因了吗?”

“只知道她死在一家酒楼里,往下的线索就断啦。”山口枝子摇摇头道,“可我一定要查清。”

“你姐死在酒楼?”徐德龙忽然想起什么,问:“是不是悦宾酒楼?”

“对呀!”

“嗯?”徐德龙突睁大醉眼望她,笑道,“你喝多啦,那个女人是日本人哪,叫山口惠子。”

“噢?”山口枝子惊讶道,“你听说了这件事?”

“何止听说,当时我就在场,亲眼目睹。”徐德龙望着山口枝子,端相她的模样。

“她是我姐。”

“你们姐弟长得并不太像。”徐德龙头脑清醒过来,说,“不对,她是日本人,你难道是日……”

“我是日本人。”山口枝子承认得干脆。

徐德龙几年前和谢管家到城里来住在悦宾酒楼,梁学深掌柜领他们看热闹。他清楚地记得,角山荣和一个叫大布衫子的人掷骰子,角山荣输光了钱,就押上了山口惠子,结果还是输了,大布衫子却不要她,角山荣便拔刀当众刺死山口惠子。

山口枝子端酒盅的手在颤抖,一扬脖儿干尽那盅酒。

“守备队长杀人,谁人敢问,赌场的人忽拉一下就都散啦。”徐德龙描述当时的情景。

“四爷,以前你怎么没说?”

“我没想到她是你姐姐。”

“我姐死时一定很惨。”

“一刀扎下去,她便倒下,一句话也没说。”

“我姐的尸体怎么处理的?”

“出了人命,我们全散了。要说知道,梁掌柜应该知道,事情发生在他的店里,后来好像警察也来了。”

“我明天找梁学深。”她说。

“找他有危险,梁掌柜和角山荣的关系特殊……”

“不说这些,我们喝酒。”山口枝子已经有了主张,说。

灯已吹灭,被子在黑暗中响动声。中国乡间小烧酒在山口枝子身体里愈烧愈旺。她叫到:“四爷。”

“嗯。”

“把你的手给我。”

“手?你要手干什么?”徐德龙回味起筐铺火炕的夜晚,身左丁淑慧,身右徐秀云,有时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要他的手,给了她,手被牵引到某一处。

山口枝子引导徐德龙的手触向胸脯,动作他很熟悉,道:“摸这儿。”

“这么大?”徐德龙触摸到高耸的东西。

“我是女人。”她语出惊人道。

“啊!你是女人?”

想想赌徒徐德龙在那个夜晚,会惊讶得什么样子,一个男人突然变成了女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是,我是女人。”山口枝子渴望道,“来,我是你的啦!”

迄今为止,徐德龙与四位女人有过关系,用四种东西来形容她们,丁淑慧是木头,徐秀云是火焰,蒋小香是河水,那末山口枝子呢?是陈年老酒,饮时热烈,回味绵长。

“你真是太会……太会啦!”徐德龙喃喃呓语道。

“你的女人不行?”

“和你不一样,你有异样……”

“我是日本人嘛!

日本人,我徐德龙和日本女人……天上掉下来的艳福啊!

“从打见到你起,我就想我们会有这一天,四爷,你会忘记我吗?”她极女人极温柔说。

“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那你就大错特错,必须忘记我,而且要一干二净。”

“为什么?”

“我的仇人太多,你和我在一起,要受牵连,很危险的。”山口枝子牵着他的手,到了她躯体很多地方——光临多块伤疤,每块疤瘌都有一次仇恨的记忆。

“反正我离不开你……”

“我保证,等我清除了仇人,一定再找你。四爷,你走吧。”山口枝子掀起被子,示意他起来穿衣服。

“现在?”徐德龙不愿意离开,那个被窝太温暖。

“你可以再呆半宿,但天亮前,你必须离开,记住,近几天别来这里找我。”她说。

那个夜晚,郝掌柜坐在柜台前。草头子一身生意人打扮进门来,郝掌柜笑脸迎客:“您好,住店?”

“有房?”草头子问。

“有,通铺,单间都有。”郝掌柜说。

草头子要了一个单间,郝掌柜为投宿者填写店簿子,而后领草头子到一间客房前:“先生,请!

“店里有伙食?”草头子问。

“管早饭。如果你中午、晚上想在店里吃可以,正好你隔壁的客人他预约了伙食,你们一起吃。”郝掌柜指山口枝子。

“行。”草头子捻低房间的煤油灯芯,屋内昏暗。墙上贴一立条:银钱交柜。莫谈国事。他铺被,将手枪掖在枕头下。

“先生!郝掌柜敲门道。

夜半店掌柜的来干什么?草头子警惕起来,手伸进枕下,问:“什么事?”

“店里有唱曲儿的,你听吗?”郝掌柜问。

“我睡下啦。”

“可以到你房间来唱,瞧你走了很远的路,捶捶背,解乏呢!郝掌柜说。

“谢谢郝掌柜,明天再听。”草头子说。

郝掌柜离去的脚步声渐远,他的手从枕头下抽出。为了安全起见,他尽量避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此次潜入城有重要使命——弄子弹,压在老巢里的弟兄们急需子弹。

黎明,夜色渐淡,一二家买卖店铺亮着灯。徐德龙摇摇晃晃朝家走,巡街的警察射过一道电筒光,他用手遮着刺眼的强光。

“徐老板,”电筒光上下照照,一个警察说,“我们等候你一夜,和我们到警局走一趟。”

“我犯啥法啦?”徐德龙努力镇静,问。

两个警察上前架住徐德龙的胳膊,拖走道:“我们只奉命行事,犯什么法我们也不知道。”

“我侄儿是警察。”徐德龙搬出当警察的侄子,这一张王牌不灵,只能跟他们走啦。

警察说徐梦天要不是你侄儿,我们能这么客气请你呀?走吧,徐老爷子!

“四婶,”一大早徐梦天急匆匆地来徐记筐铺报信,“我四叔被抓到警局。”

“庸乎(因为)啥?”丁淑慧神色紧张,问。

“耍钱。”

“抓去好,蹲几天笆篱子,他备不住还能戒了这一口呢。”丁淑慧说着气话。

徐梦天告诉四婶,这回抓住犯赌的,一律定为浮浪,统统送西安去挖煤。

“当煤黑子没几个人活着回来啊!丁淑慧害怕了,她说,“那可不成,梦天,你和你们局长说说呀。”

“说啦,不顶事。”

“花钱保人呢?”

“陶局长脸拉得老长,不行。”

“那咋整?”

“赶紧去乡下找我爹,他来求陶局长,准能给他面子。”

找当家的大哥,丁淑慧犹豫了,没有多大信心说:“赌钱的事找他?够呛!

“快去吧四婶,把人送走就来不及啦。”徐梦天急得直搓手道。

“我这就去。”丁淑慧马上动身,亮子里距离马家窑部落点二十多里路,她脚小走坑洼不平的乡路,步行得需一小天时间。她想到佟大板子,求他赶车去。

“多咱的事?”二嫂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问道。

“今早晨,梦天送的信。”丁淑慧说来求车。

“他出车没回来,嗯,这样吧,租头毛驴,淑慧你会骑驴吧?”二嫂说,租骑乘的牲畜作为交通工具是不错的选择。

“自从骑驴摔了,再没骑过。不要紧,我骑驴去。”丁淑慧说。

在镇上学校读书的小闯子晌午要来家吃饭,二嫂说要不的她跑一趟乡下,骑驴骑马她都行。

“扔下梦人不管可不行,我自己去。”

“淑慧你别太着急,大哥有办法要出人来的。”

经营交通工具的大车店,相当于今天的出租车公司,一色的牲畜,马、驴、骡,还有骆驼。老板打量了顾客,租什么样牲畜给她心有数了。

丁淑慧骑上一头不很老的驴,速度不是很快,总比人走得快,且稳当,不至于将她掉下来。驿驴训练有素,听从主人驾驭,一路碎步小跑,二十多里的路程用了大半个上午时间就到达了。

“让他吃点苦也好。”徐德富脸木个张的(冷漠),不高兴。

“大哥,”丁淑慧揩眼泪道,“德龙去挖煤可就回不来啦!”

徐郑氏一旁握住丁淑慧的手,说:“到那儿当劳工,如进了鬼门关,怎么也不能让德龙去挖煤。”

当年獾子洞村有人去矿上挖煤,没一人回来。有首歌谣云:

枕的砖头木头头,披的麻袋破布头,吃的发霉窝窝头,死了用块破席头。见伪满史料《经济掠夺》(吉林人民出版社)。

“梦天说已经送走了两批。”丁淑慧说,“晚了,德龙……”

“淑慧,你别着急上火。实话说,出了别的事,我奔儿不打去救他,可德龙旧病复发,又赌。”徐德富气愤四弟去赌博。

“大哥最恨耍钱的人我知道,德龙他……”丁淑慧哽咽道。

与其说徐德富看在同胞亲情上面去救四弟,不如说看着弟媳可怜,他说:“淑慧,你回来一趟不易,在家住几天,明天我去镇上找陶奎元,说成说不成还两说着。”

“明天恐怕就晚了,大哥,抓紧哪。”丁淑慧心急如火道。

“这里边的事没那么简单,陶奎元要给咱们眼罩戴呀。”徐德富一听警察抓了四弟,便一下子想到另一件事上去了,并非他多疑多虑。

“眼罩戴?”丁淑慧费解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是冲着我来的,想通过这件事叫我的板。”他说。

“咱家出了什么事?”丁淑慧问。

“因为四凤的事呗。”徐郑氏插嘴道。

“四凤怎么啦?”

“你进院时没见她呕吐吗?她怀了陶奎元的孩子。”徐郑氏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嫁不嫁,事情在两夹裉儿上。”

原来是这样,丁淑慧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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