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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双兄弟同心念先公 两婆媳合力救孤女

陈霖穿越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不过如平常一样睡了一觉而已,醒来却到了另外的一个时空。到这个鬼地方已经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法儿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时空据他观察颇像中国的封建时代,服装语言习俗都挺类似的。现在的他叫郭潜,十九岁。家里有一老母一弱弟,还有去年刚娶的媳妇。身为新世纪的不婚主义者,三十五了也没考虑过娶老婆,结果一来倒成了已婚人士。郭潜原也读过几年书,后来因为家道艰难,不得不放下书本。

郭家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靠着大山的小村子,叫杏花村,离都城上京不算太远。杏花村旁边有个庄子,以前叫郭家庄,没错,曾经是他们家的祖产。郭家祖上也曾发达过,他曾爷爷还做过不小的官儿。他爷爷却是个讨债鬼来的,吃喝嫖赌一样不拉,短短十余年就败光了家产,气死了他老子。郭家在城里过不下去了,只能搬到了最后的庄子里,倒也算个乡绅。只是到了后来因为他爹的病庄子也改了别人家的姓叫何家庄。熬了几年他爹死了,遣散了最后的几个旧仆,只剩他娘带着他们兄弟两个。

他爹去世后这两年,虽然没有药钱开支了,但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原因无它,郭潜这人原本是个读书人,虽然被逼无奈撑起门庭,又哪里会这些营生。田地里的活计不会,铜钱上的买卖也不清楚。去年孤投一注找岳家借了十两连同家里最后的一点儿家当凑了几十两去镇里盘了个店铺卖笔墨纸砚,结果血本无归。

郭家小弟白天在村里夫子家里上学,过几天又到了交束脩的时候。束脩五两,交的起的庄户人家却没几个。现在郭家也交不起,全家现在所有家当加起来也只有一两银子小半吊钱,一家人都愁得慌。李氏本来想去娘家借点儿,被郭母拦住了。去年欠的十两银子都还没还,怎好意思再去开口。

这天晚饭毕,郭母唤住了郭潜说有事儿商量,又催促郭瑾去自己屋子念书。李氏很有眼色的,收拾了桌子去了厨房。

这个时空的人结婚生子早,就算是收了媳妇儿的郭母也不过四十来岁。只是日子的艰难,让她脸上平添了数道皱纹,哪里像现代社会的妇人们保养得当。郭母在昏暗的油灯下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无语,郭潜也只得在旁边陪着。正当郭潜神游太虚的时候,郭母开口了:“大郎,二郎的束脩没着落,不如先把镇上的铺子给盘出去吧,放着也是白放着。横竖过了这一关再说。”

郭潜忙说:“娘的吩咐儿子不敢不听,但是现在铺子也不好出手,贸然抛售也卖不上价。”为什么郭家日子越过越紧巴啊?就是这么的,拆东墙补西墙,房子越补越破。

郭母发愁的说:“你的说的这些我岂能不知,只是二郎的学业要紧。又没处找银子,也顾不得那些了。”

“娘不必担心,我已经有法子了。”他安慰郭母:“前些天我去镇上,遇着镇里的陈员外要一定批徽墨。咱家一转手,也能赚个四五两银子。”哪里来的什么陈员外,这不过是他的托词。郭潜专门去镇子店铺看过了,在镇子的菜市场门口。读书人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没客人上门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他就不信,凭他在另一世的金牌销售员身份会几天之内赚不到五两银子。

“明儿我就去镇上,娘且安心。”郭潜保证道。

晚上歇息的时候,李氏服侍他洗了脚脱了外衣才自己收拾好了躺床上。对于这个媳妇儿,现在的郭潜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继承了别人的身体,也得继承别人的责任。抗拒了一段时间后,也就认了。

两人躺在床上,郭潜闭目就睡。李氏却睡不着,转过来看着自己男人。“当家的,当家的?”她轻轻唤了两声。

“嗯?”郭潜懒得睁开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

李氏侧身挨着他,轻声问:“娘晚上跟你说什么呢?”

郭潜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娘让我把铺子卖了。”

李氏皱眉,思量半晌方说:“急卖也卖不上几个银子,太亏了。”说着,又急道:“我不是阻了二郎交束脩,就是那么一盘算。先时为了一时之急,贱卖了那些个良田。现在又这样——咱家老这样下去,就麻烦了。”

郭潜握住她的手说:“你我是夫妻一体的,岂能误会你。你待二郎一向好。我跟娘说过了,铺子暂时不卖,会再想办法的。”

丈夫偶然的温存让李氏甜在了心里,生活再难又怎么比得上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呢,李氏无比庆幸李老爹给自己选了一个这样的丈夫。

第二天天刚擦亮,郭氏兄弟还在睡着,李氏和郭母两个就起来了。烧水煮饭,打扫堂屋,把蒸好的红薯馍馍和菜粥端上桌。郭氏兄弟起来的时候婆媳两个挎着篮子出了门,说去山里摘些蘑菇的,一则饭桌上能添碗菜,二则晒干了也能换些铜子回来补贴家用。

郭潜上辈子不止没老婆,还是个孤儿,这辈子却有了家人。望着在对面细嚼慢咽吃了早饭的便宜弟弟,心里颇有些感概。郭家小弟叫郭瑾,才十一岁,身量尚矮,还没有到抽条的时候,放在陈霖在的时代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可是在这里,已经被当成了成年男子来对待。郭瑾知道家里对自己的期望,心里有包袱。原本还是孩子的脸上,有不同于年龄的安静和沉稳,连吃东西也被教导得斯斯文文的。

郭瑾察觉到大哥的目光,不由抬头问询:“大哥,怎么了?”

郭潜忙塞了个红薯馍馍到他碗里说:“就是见阿瑾又瘦了,怕是读书太辛苦,多吃点。”

郭瑾笑了笑:“哪有,倒是大哥这些天有心事的样子,可是为我的束脩为难?”

“没呢,你专心念书就好。”郭潜矢口否认,心里擦了把汗,原来这一个月还是有人发觉自己这个冒牌货不对劲的。

“大哥,我想了想,要不今年就别去学堂了吧。”郭瑾显然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慢慢的说出自己的打算:“学里先生教的,我都会了,可以自己看书,家里也可以省些银子。”

“别多想,大哥一定会赚到银子的,让咱家都过上好日子,阿瑾好好念书,将来考中了,也让爹在九泉下开心开心。”郭潜拍拍弟弟的肩膀,鼓励到。

听大哥说起父亲,郭瑾眼睛有些红。低头掩饰着,嗯了一声。

郭潜吃完早饭,正打算出门去镇上寻找商机。不想才去没多久的郭母和李氏回来了,李氏背上还背了个女人。郭氏兄弟忙迎上去,问怎么回事儿。郭母却摆摆手,让他们让开。

“哎呦,到了。”一直背到了左边的厢房,李氏才小心翼翼的把背上的女子放床上,直起身子擦了把汗,还好这女子身量骨够轻的,自己才能把她从山上背下来。

“山里捡的,大郎做你们的事儿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郭母端了盆水进来,催促郭潜。

待的郭潜走了,郭母方和李氏一起把那女子身上脏了的的外衣换了,又拿帕子湿了给女子擦干净脸,待得女子面容露出来,婆媳两个都呆了。

“哎呦,别是捡了个仙女儿回来吧!”李氏惊道。

眼前的女子看着年龄不过十三四岁,却长得冰肌玉骨,那眉目婉转哪怕最好的丹青圣手也难描绘。只是面目苍白,神色憔悴,眉宇间一股愁绪连昏迷中也不曾散去。

郭母道:“这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看她穿的这些料子,就是何家的小姐也是穿不起的。不知遭了什么难,掉到了山里。”

“可不是呢。等她醒了问问吧,给人送回去也是好的。”李氏也道。

郭潜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去了镇上。镇子不大,也不过两条街做买卖的略繁华些。郭潜都走了一圈,了解了下风土人情还有物价往来,心里略略有了些眉目。又去了自家铺子,打开许久未开店门,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只剩几个椅子桌子的支楞在那里。郭潜捡了个椅子坐了,望着外面出神。做什么好呢?烧玻璃?不会。制肥皂?不会。炼钢?那是什么?郭潜前世不过高中毕业,这些东西会用不会做,正在那儿出神呢,突然店外有人叫他:“郭家大郎?”

郭潜探头一看,一个熟人,把包子店盘给郭家做买卖的刘老三。

“真是你啊。”刘老三进来笑道,身上的服饰可比一年前光鲜多了。一年前他闺女给县老爷做了四姨太,他把开了几十年的铺子卖了跟着闺女去了县里,不想今天在这儿遇着了。

“刘爷今天怎么来这儿了。”郭潜恭维道。

被一声刘爷叫的舒舒服服的刘老三笑眯了眼,说话都和气了三分:“回来看看呢,你家铺子怎么没开了。”

郭潜苦着脸:“生意难做啊,正打算干点儿别的。”

刘老三听此一说,眼珠子转了转,有了主意:“大郎想不想发财啊?”

“刘爷有什么发财的门道么?”郭潜顺着他问。

刘老三神神秘秘的凑过去说:“我这儿有一批货,县老爷交代得运到平安州去,但我没那功夫,你若替我跑一趟,这工钱就是这个数。”说着比出了二根手指。

“二十两?”郭潜猜测。

“二百两!”刘老三得意的说:“要做的话就来我家找我,你知道在哪儿的,迟了可就没机会了。”

郭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村儿里家家户户都烧起了灶煮着晚饭,郭家在村儿最靠山的那边,是以闻了一路的食物香味儿才到了家。一家子都在等他吃饭,桌上不过一碟子咸菜,一盘清炒的蘑菇,还有碗菜汤。李氏端了热水让其擦了擦手脸便上了桌。郭潜没有看到救回来的那个姑娘,问了一句,说起没醒也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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