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被子里不安分着，可面容却是十分的从容不迫，噙着笑意的嘴角微勾，嗓音因刚才的体力消耗而略微粗重，“我为什么会拿你没办法？”
乔丝仰头看着他，手捧住他俊逸的脸庞，得意一般地吐出，“因为你爱我。”
他轻轻一笑，抬头啄了一下她的唇。
她甜甜地笑，再度趴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用臀部慢慢地上移，此刻轻抚在了她光滑的脊背上。
她享受着他的爱抚，轻声开口，“现在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能够靠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想，只享受着他的爱抚和疼惜，是她不曾幻想过的美好情景。
他怜爱地亲吻她鬓边的发丝，嗓音低沉温柔，“在我有限的日子里，我会极力给你这样的时刻。”
“我不许你这样说……”
她猛地支起身，食指点在他的薄唇上，“手术一定会成功，你也一定会好起来。”
“傻瓜，现实不是嘴上说说就能逆转的……”
“可是人的信念可以战胜一切。”她坚定地看着他。
乔彻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不会放弃。”
乔丝嗓音微沙，“以后不许你再跟我说这样的话。”
“好。”
乔丝靠入乔彻的怀里，脸贴着他厚实的胸膛，满足地倾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希冀，她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倾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心跳为她跳动的时刻。
“丝丝……”
他突然唤她一声，嗓音有些无力。
沉浸在幸福中的她猛地回过神，看向他，才发现他此刻已蹙着眉心，额头渗着细密的汗水。
乔丝紧张地支起身，抚上他的额头，“哥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已有些虚弱，“我头疼，帮我拿药过来……”
“药？药在哪里？”
“在我西装外套里。”
“好……”
乔丝拾起地面上他宽大的衬衫，随意地套上，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走向沙发。
快速地拿起沙发上他的西装外套，找到里面的药，她以最快的速度给他倒了一杯水，冲到床边。
他整个人已经疼得俊颜扭曲，手有些无力抬起。
乔丝吓得脸都白了，她着急地问他，“要几颗……”
“两颗……”
她忙倒出两颗药，放入他的嘴里，再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他的唇边。
他吞了药，喝完水，被疼痛折磨的扭曲俊颜这才慢慢地舒展开来。
这是乔丝第一次看到他发病……
在看见他艰难服药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依旧赤红，眼泪凝聚在眼眶。
直到看到他的俊颜舒展，已无什么大碍，她这才敢抱住他，可是嗓音以后带着哭腔，“哥……”
“傻瓜……哭什么？”
乔丝埋在乔彻的胸膛里，眼泪无法控制地涌出。
乔彻慢慢支起身，靠在床头，将她埋在他胸膛里的小脸抬了起来，“我没事……”
乔丝瘪着嘴，抽噎着。
乔彻额抵着她的额，轻声道，“乖。”
乔丝的嗓音因哽咽而沙哑，“是不是很疼？”她轻抚着他的脸颊，心疼不已。
“不是很疼……”
乔丝扁嘴，“你骗我……”
“只是短暂的。”
“可如果你疼的时候没有人在你身边呢？”
乔彻轻笑，“现在不是有你。”
“你还笑……”她轻捶打在他的胸膛上，她都快担心死了。
乔彻忽地一个翻身，将乔丝压在身下，“我像是个有事的人吗？”
看见他脸上调侃的笑意，她这才松了口气，努努嘴，“我一刻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痛的时候，她没有办法帮他分担，但她一定会在他身边，陪他度过每一个艰难的时刻。
“别担心，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乔丝撅嘴，“一定是刚刚……”
“嗯？”
她红着脸道，“以后能那样的激烈，你是病人。”
他笑得邪肆，“上面的头坏了，不代表下面的头也坏了。”
她又羞又窘，双手环在他的的颈子上，认真道，“不管怎样，节制点对你的身体总有好处……”
“如果手术前我都未能尽情地拥有你，那手术后无法预料的结果可能会让我遗憾终生。”
“可是你……”
“我现在只想跟你一直呆在这张床上……”他低头吻着了她。
“唔……”她无法再开口。
激情再一次点燃，他用行动证明着，此时此刻，他跟她一样珍惜。
这么多年以来，能在他臂弯里醒来的机会并不多。
这一刻，能在他的臂弯里睁开眼，她感到那样的安然，那样的舒适。
整晚她都忽睡忽醒不停地确定他在身边，确定自己的头枕在他的肩上，紧紧贴着他，听他呼吸的韵律……
怕吵醒他，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轻轻侧过身，看着他熟睡的俊颜。
他脸上过于严峻的线条松懈了下来，让他此刻看起来有几分大男孩的味道……
她满足地亲了一下他，挨着他，再度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乔丝嘴角还挂着笑，可当发现身旁的乔彻已经不在时，她惊吓的从床上坐起了身，急急地寻找。
幸好，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她找到了他。
她松了口气，下床穿上了件丝绸睡衣，轻手轻脚走向了他。
他的手里执着一杯红酒。
她知道他有这样的习惯，通常在想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喝着红酒站在落地窗前。
他似乎想得太入神了，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她突然由后抱住了他，他的身子微微一怔。
她闭着眼，脸贴着他的背，低哑道，“怎么也不叫醒我？”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转过身。
她已笑意嫣然地看着他，“早。”
他俊逸的脸庞上是淡淡的笑意，“早。”
她还是忍不住抱住他，靠在他的怀里，“以后不准你比我先下床。”
“为什么？”
她仰起头，委屈道，“因为我怕一睁开眼看不到你。”
他揉揉她的脑袋，“傻瓜……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没有叫醒你。”
她咕哝，“反正以后不准你比我早起来。”
“好。”
她这才满足，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这才环抱着他，道，“医生没有嘱咐过你不能多喝酒吗？”
“我有分寸。”
她嘀咕，“一早喝酒很伤胃的……你有烦心的事吗？”
“嗯。”
“能说我听听吗？”
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抱她在自己的腿上，双臂随即将她收拢困在怀里，下颚轻轻抵在她削薄的肩上，低哑逸出，“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还有多久。”
“你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
“我在想，我做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
她侧过脸，瞪他，“不准你反悔……我说了，就算你推开我，我也会不顾一切呆在你身边。”
这一刻，他没有回答，只久久地看着她。
她抱住他，咕哝道，“你推不开我的，除非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像那天浸在海水里那样。”
他突然咬了一下她的肩……
她痛得“嗷”了一声。
他以惩罚的语气吐出，“以后不准你再做出这样危险的事。”
她痛得揉了揉自己的肩，“谁让你推开我……”
他冷下脸，严肃道，“人只有一条命，永远不要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她一派正色，“如果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看着她，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她平静吐出，“你妄想再让我离开你……因为，不管你再使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离开你。”
“你好傻……”
“你才傻……只知道替我着想，却不知道为你自己着想。”
“我说不过你……”
他终于选择妥协，将她摁入怀里。
她靠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性味道，轻声道，“下午我陪你去见徐主任，让他制定好手术的方案，你不能一直这样拖延下去……”
“嗯。”
她亲亲他的脸，学着他平常的语气，“好乖。”
他拍拍她的臀，“饿不饿？下去用餐？”
“嗯，我去洗脸。”
乔丝哼着歌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乔彻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她。
她走了过去，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抱歉，让你久等了。”
他一笑，看向身旁的一杯水，“先吃药。”
乔丝愣了一下，才发现水杯旁边放着一粒白色的药片。
她一眼就已经认出了这药片……是事后避孕药，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她没有立刻伸手去拿水，而是低下了头，小声嘀咕，“你怕我怀孕吗？”
他拥她进怀里，疼惜吐出，“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抓着他的领带，不安地卷玩着，“我不懂。”她承认，她此刻是在跟他赌气。
他亲了一下她，细声抚慰，“你该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我绝不会再让你冒着独自生子的危险……”
她低头，不语。
他耐性哄着，“不要让我对你有更多的亏欠好吗？”
她最难以拒绝的是他的柔情……
她心底虽然觉得有些失落，却也并没有真正跟他生气，因为他说的，她懂。
事实上，她也并没有打算再怀孕……
不管他手术的结果如何，她都不适合有孕，因为，如果有了孩子，未来她就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照顾他，。
慢慢地抬起头，她轻轻咬唇，蚊吟般吐出，“昨天晚上你去洗澡的时候我就已经吃过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