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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田田村的老人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夏青终于到了田田村,一眼望去,山势连绵,苍翠欲滴,鸟啼不断,风景大好。

原地站了一会,狠狠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夏青这才回过神来,捏着口袋里那张算不上是信的纸条,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思,夏青向村口走去。

“这就是田田村?风景不错嘛。”夏青在村口一棵树上摘了一片叶子,一边走一边放在眼前摆弄,“我倒要看看,能田出个什么鬼来。”夏青嘴里嘟囔着,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不算大不算小,周边竖着几根竿子,其中一根竿子上栓了一条黄狗,狗很安静,只是紧紧盯着空地中的几个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或站或坐,各自为营,有的人低头沉思状,有的人四顾观赏风景,有的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周边人。

当夏青进入众人视线的时候,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夏青身上,或是疑问或是漠然,夏青一下子成为了聚焦点。

“1,2,3,4……9,算上我刚好十个。”夏青坦然面对这些目光,自顾自的说着话,脚步也没停,一直走到了空地里,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是个很高很壮的男人,夏青和他对视了一会,突然开口:“哥们,什么情况?”

这个男人显然没想到夏青会这么直接,也是楞了一下,转眼看看四周,又回过头来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青年,很无奈的耸耸肩:“不清楚,刚到。”

夏青也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随即打量了一下四周,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外貌比较猥琐的老头在那蹲着,獐头鼠目的东张西望,正想凑过去搭话,却听见有人说话。

“十个了,这个整数应该能够让人满意了吧。”夏青朝着说话人望去,是个较瘦的男人,相貌很普通,眉毛很浓,显的眼睛很有神。“正主差不多快来了吧。”这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条黄狗,黄狗听见有人说话,也盯着那人。

现场沉默了一会,夏青看看四周,这个村子很小,一排屋子到头大概只有八九间,没有第二排,这个空地位于第一间屋子正对面,中间隔了一条黄土路。正打量着,空地正对面的那间屋子门就开了。

出来的是个老人,穿着一身灰布衣,手里提着一杆烟枪,踩着一双布鞋啪踏啪踏就朝着空地走来,脸上的皱纹很深,老人一边走一边努力挤着皱纹做出笑眯眯的表情,那条黄狗听见开门声后就跳了起来,冲着老人摇着尾巴,由于被绳子拴着,只能徒劳的努力向前扑。

老人走到狗前,笑眯眯的摸了摸狗头,又笑眯眯的抬起头来看着众人,笑眯眯的不说话。

静了二十几秒,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跳出来的是夏青第二次注意到的那个猥琐老头,大概是觉得大家都是老头,有事好说话,于是就很鸡贼的摸了过去,对老人说:“老大哥,您老是正主?”

老人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吧嗒吧嗒的吸了口烟,很深沉的转头望着晚霞,一动不动。

“靠,这死老头装的什么鬼逼!”问话的猥琐老头还没什么反应,不远处一个跷二郎腿坐着的一个男人倒是忍不住了,挥舞着拳头冲上来想要给老人一个教训,哪知老人腿前的黄狗见有人想伤害主人,一龇牙一低吼,就扑了上去咬住了那个男人的腿。

“他娘的这死狗!”男人恼羞成怒的喊了一句,猛的一甩腿,黄狗吃不住力,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一时间竟爬不起来,男人趁势上前,一个鞭腿带着凌厉的风声朝老人踢去。

“这孙子,劲道不错啊。”夏青眼前一亮,转眼向四下看了看,见众人都没有动身的意思,都在观望这边的情况,夏青离的近,见那男子一腿抽过来,正想帮那老人挡一下,刚迈了一步,就见着身边那个高壮的男人猛冲了上去,刚冲到一半,所有人就听见了“哧”的一声。

只见老人身子一沉,右脚外旋半步,鞋底与地面产生摩擦发出哧响,接着左腿一弓一抬,竟是将那招凌厉的鞭腿硬生生挡了下来,然后身子顺势往前一送,左手一个肘击正中男子胸口,男子浑身一颤,喉咙中隐隐发出咯咯声,老人手一抬一把掐住男子喉咙,腰一拧,嘭的一声将男子狠狠按在地上。

全场悚然。

夏青目瞪口呆的看着老人行云流水的动作,那个冲到一半的男人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他们离的最近,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刚刚发生的事对他们的震撼。

刚刚那是……气劲?夏青瞪着双眼,刚刚老人弓身上前那记肘击打中男子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男子胸前的衣服就像被风吹过的水面一样荡漾开来,那一击之后男子双脚已经离地两公分,要往后飞去,却又被老人一把掐住抓了回来。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老人左手死死掐着男子,握着烟枪的右手往黄狗那点了点,黄狗爬起来呜咽着朝这边走来,舔了舔老人的脸。

老人狰狞的神色渐渐褪去,左手上暴涨的青筋缓缓下去,站起身来安慰黄狗。

众人又是一惊,只见那躺在地上的男子喉咙处软塌塌,嘴巴不停的往外冒着血,两眼涣散,竟是喉骨已经被捏碎。

顿时众人看向老人的眼神复杂了许多,论谁也没想到,这个偏僻山村里的一个老人,会有如此彪悍的武力,其中夏青和那个高壮男人感触最深,那一瞬间发生的事,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老人在这之后就抱着黄狗坐在空地边,一边抚摸着黄狗的背毛,一边安静地望着晚霞,俨然不像个杀人凶手一般,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辆大巴摇摇晃晃地驶了进来。

车上跳下来几个壮汉,下来后一个貌似领头的先是走到男子尸体面前观察了一下,然后走到老人跟前鞠了个躬,又默默的来到众人面前,拍了拍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林。”他说着顿了一下,“我负责给诸位带路,要去哪里,你们不用问,我不会说,到了地方自然有人安排你们。”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去收拾一下尸体。

“诸位,请上车。”张林走到大巴前,示意众人上车,几个手下很规矩的站到一旁,其中一个走出来提起男子的尸体往空地另一边小道走去。

众人正犹豫着上不上车,夏青倒是第一个神色坦荡地走了过去,其余人见有人打头阵,也陆陆续续上了车,留下一个抱着黄狗的老人和一滩血迹在那。

当车子发动渐渐远去的时候,夏青回头望去,遥远的密林里,提着尸体的人渐行渐远,老人拿起烟枪一下一下敲打着地面,笑眯眯地看着晚霞,嘴里突然哼唱起京剧来。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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