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苏菲却只是深深体会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的悲凉含义。
苏苏端庄地坐在沙发正中,旁边放了一个黑色的大箱子,正是她来的时候带来的那一只。她见苏菲开灯进来,站起身又坐下:“姐,我有话说。”
那坚定的表情苏菲从没在这张年轻的脸上看过,她预感有事发生:“有话就说,拿个箱子做什么?
“我要搬走,侦探社的工作也要辞去。”
“你要回加拿大?”
苏苏摇摇头:“我要搬出去一个人住,学习独立。”
“独立?你靠什么养活自己?”
“我尚有积蓄。”
“是积攒了多年的零用钱和压岁钱?你会坐吃山空,一个人并不容易。”
“尽管如此,我愿意试试。我的专业是新闻传媒,我可以找到合适的工作。”
苏菲握住她的手说:“你可以住在这里,一直到找到工作。我们就像亲姐妹,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你不喜欢侦探社的工作,明天就可辞去留在家中,不必火急火燎地要走。”
苏苏将她的手心轻轻一握:“放心,我已经找到房子,设备齐全。我特意等你回来交代一切。”
苏苏说话的语调沉稳镇定,与一月前初来侦探社那个如火一般的女子判若两人,是什么让她有这样的转变?人怎么就说变就变?苏菲却宁愿自己只是一是错觉,也许堂妹只是收拾行李过于劳累才异于常态。
她凄惨地一笑:“说走就走,果真是长大了。我送你过去。”
苏苏拉起箱子,两人进了电梯,从七楼到一楼不过十几秒功夫,却显得像几小时那么长。旧时无话不说的两姐妹却像两个恰巧进了同部电梯的陌生人,苏菲试着回忆何时开始与苏苏有了这样的隔阂。她只记得最后一次与苏苏谈话是教训她不要违反职业操守,爱上试验对象陆峰。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让两人生了间隙,难道就因为这几天短短的单恋就让苏苏性情大变,难道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竟能这样影响一个思想自主的女人?
“叮咚”一声,电梯终于到了大堂,两姐妹如释重负走了出去,苏苏缓缓说:“姐,你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叫车不方便,我开车送你。”
“不用,这个时候不是高峰期,出租车很好拦。”
苏菲气结,既然你据我于千里,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好,我不送,有空再去看你。”
两姐妹就这样礼貌地点点头就分手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永远是心与心的距离,苏菲躺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怎么都不能入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何一下子两姐妹生疏了许多,陌生得像是从来没有一起笑过,一起哭过。带着深深的疑惑,她沉沉地睡去。
今夜,易保林不再光临,梦中的主角变成了一个蒙着白沙的女子,苏菲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脚上穿的红漆皮鞋曾经是苏苏的最爱。
她大叫:“苏苏,苏苏……”梦中人没有应她,只顾自己跑了开去,只剩下一抹白纱在空中飘荡……
醒来的时候,苏菲自言自语:“万岁,终于摆脱易保林了!”左岱宇的爽约,陆峰的无理,苏苏的出走,这一切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她买上几盒蛋挞,奔上写字楼,将这喜悦与同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