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出苏侦探今日特别的反常,她在茶水间连喝了三杯冰水,一路杀气腾腾,面无表情,虽未开口却气势凌人。但某些人却偏偏爱往枪口上撞,王太太就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她戴着一顶公鸡帽,不等秘书通传就自行地杀进苏菲办公室:“苏菲,你真是大忙人啊!找了你几次了,都吃了闭门羹。”
“有什么事情你和他们谈也是一样。”
王太见苏菲态度冷漠,火气更盛:“怎么,现在侦探社生意好了,你就拽起来啦?想当初,谁跟在我屁股后面求着我给生意。”
“王太太,你有事情就说,不要浪费时间在开场白上。”
王太若不真是有事相求,早就摆桌走人,现在也只有自顾自地坐下,将那顶张扬的公鸡帽往桌上一放:“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又出了什么生命考验,金钱考验的?给我通通在陆峰那小子身上试一遍!”
王太太此行的目的果真和苏菲料想的一样,这也是她为什么几次避而不见的原因。陆峰和王珍珍的婚事既然已成定局,她这个做母亲的又何必勉强呢?
苏菲说:“王太,珍珍和陆峰后天就要结婚了,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用?”
王太太怒道:“如果不是你,这件事会拖到现在?不管怎么样,你要帮我拆散这门婚事,要多少钱你开价!”
“多少钱都没用。就算让我查出陆峰会为了钱财抛弃珍珍,珍珍她还会死心塌地地嫁给他。难道你不知道你女儿的心思?”苏菲说的没错,王珍珍这样的女子一旦爱了,就义无反顾,不管她爱的人是否真心爱她,她都会死心塌地。
生女又怎会不知女心肝?王太太又何尝不知道女儿的性情,但是她偏偏还要勉强:“珍珍嫁给陆峰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幸福的!那小子肯定是为了王家的权势才娶珍珍,不会是真心爱她!”
王太太的声音已经哽咽,两行热泪稀里哗啦地留下来,将脸上的浓妆融去,整个脸就像毕加索笔下的抽象女人,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笑出来。但苏菲却笑不出来,像王太太这样骄傲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极度悲伤,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哭泣的。
她握着王太太干枯的手,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是担心不来的。王先生在商场打滚那么多年,都对陆峰满意,他多半是不会看错人的。你是关心则乱,陆峰他一表人才,对珍珍又体贴入微,应该会是一个好丈夫。”
说这番话时苏菲明显底气不足,陆峰的神秘连她都捉摸不到,他对王珍珍是否真心苏菲也没有半分把握。王太太老泪纵横,眼角的鱼尾纹深不可测,看来母亲的皱纹与白发多半是为儿女而生的。
她拿过苏菲递来的纸巾擦面,反握苏菲的手说:“事到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珍珍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当是为了她,求你帮我看着陆峰,如果他有什么行差踏错,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尽管阻止不了珍珍嫁他,但至少能防止他伤害珍珍!”
苏菲有些为难:“他们结婚之后一切都是家务事,外人是不好插手的。”
“你就当可怜我吧!我这辈子还没求过人!”王太好像吃准了苏菲吃软不吃硬,声泪俱下。难道她这位母亲竟有第六感,知道王珍珍将来会因为陆峰伤心欲绝?
苏菲点了点头:“我只能答应你,如果发现什么征兆,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但多半是不会的。”
得到了苏菲的答应,王太太舒了口气,她拿出手袋里的小镜子,收拾仪容。当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的人一个都看不出她曾经哭过,甚至还在窃窃私语:“这老巫婆又在发飙了吧,帽子都戴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