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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爬山去

博林

我没有能和樱一起去爬山,可那份美丽的年少幻想终于不可磨灭地印在我的心头。

那时,我和樱朦胧的感情正在逐渐明了。我们每天被一大堆一大堆的作业压得喘不过气来,没有很多时间闲谈,尽管我们都渴望能谈点什么。所以,只好每个星期下午一起到书摊去看一看。毕竟当时是学生,事情不宜公开。于是大道两旁一边一个,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平行沿路前行,只是不时地相互对视一笑。遇到路旁有书摊或书亭就一块走过去,装作漫不经心地一边信手翻书一边低声闲谈,还要不时地向周围看看有没有熟人经过。那可是一个神秘的时期,现在回想起来,便不由得想起电影上战争年代地下特工“接头”的镜头。但我并不感到那时的好笑,相反,我深为那份幼稚的真诚和美好感动至今。

那样的“地下活动”,现在算来也不过五六次。因为怕被人撞见,每次“接头”都不轻松,谈完一次便犹如完成了一次神圣的接头任务。但那份羞涩的经历,现在想起来,我总止不住心涌起暖意,甜酸难辨的滋味浸心头。

不过,有一次,我们差点可以放松地畅谈一次。

那是一次清明节放假,按惯例,学校决定放假两天。阳春四月,正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日子,许多同学在放假前便三三两两地约好假日里去爬山或踏青。我悄悄地跟樱暗地里“会晤”,问她是否可以去。她竟答应了。为了不让同学说闲话,我就约了一位好友同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了床,翻箱倒柜,又是找旅游壶又是找食品,闹得妈妈冲我直喊:“咋啦?哪根神经出毛病了?不到3点,捉耗子呀!

天大明时,终于万事俱备。我急迫地奔到约好的那位朋友家,刚一进门,他妈妈就告诉我,朋友有事出去了,今天不能去爬山了。我听罢,气泄了一半,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美好时光,心情又激动起来,便一溜烟地奔向学校。在我的意识中,坚定地以为樱一定在学校等我。

可到了学校一看,没一个人影儿。我顿足捶胸地发现,我忘了跟樱约好出发前的集合时间和地点!我的做梦的年少时代啊!

山,没有爬成。

两天的假期很快结束了。我懊丧极了。返校后,我告诉樱,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爬山!

可是,我们永远没有再补回来的机会了。因为我们那时太年轻,朦胧的心沉醉于虚幻的美好中,总认为那美好是永恒的,而并不知道感情是一个流动的过程,而不是一个固定的坐标。

年少的我们难以把握住自己的情感的流向,终于没有将分流的小溪汇成同向的河流,而是奔向了各自向往的方向。

我没有能和樱一起去爬山,可那份美丽的年少幻想终于不可磨灭地印在我的心头。

我也庆幸我们没有去爬那座山,因为我们那时年轻得还不足以让我们的感情去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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