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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无论多么恐惧开学,祈祷这一天不要到来,可越不想等到的来的越快。第一次出远门,那么远以至于没概念,只记得坐了一夜的车。想起中学学过的一篇文章,题目和作者都已经忘记,大概内容是这样的“旅行本来就是趟苦旅,破旧的车子颠簸不堪让人难受,小小的车厢承载着百十人,拥挤,让人窒息。就算是坐在豪华汽车里的人同样也承受的内心的煎熬。他们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在想些什么呢,月台上有他们的亲人吗?踏上这趟旅途或是迫于生计,或是叛逆厌倦了熟悉的世界,或是求学。无论哪种,坐在列车上的他们有对前途的迷茫,对未来的恐惧,也有小小的兴奋,想必更多的是不安吧。所以说是一场苦旅。”选择远行是因为厌倦了这个太熟悉的世界,这个世界,尹雪生活了19年,对尹雪来说,她的世界像一个大大的监狱,困住了梦想,困住了希望。她想出去看看,看看所谓的大世界是怎么样的;看看电视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到底是什么样的;想看看,延绵千里的万家灯火到底有多美丽;想看看繁华得不能再繁华,灯火烧天的商贸街到底有多繁华。“求学”外面的世界再繁华也掩盖不了她对学校的恐惧。也许说恐惧有点不恰当,我想那时的尹雪更多的是讨厌,厌恶,却又无可奈何。尹雪连后悔的力气也没有。

坐在车上,爸爸就在身边,尹雪变得好安静,在爸爸面前尹雪一直就是这么安静。尹雪看着车厢里的乘客,来自四面八方,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有穿整洁的西服的大哥,尹雪猜他应该是在某一公司上班的小伙子,他应该是去出差,看见他背着的公文包了吗,里面可能装了重要文件呢;对面的那几个坐在一起嗑瓜子的青年,应该是大学生吧,那几个应该都是家在一个地的同学吧,聊得那么high;看那个衣裳褴褛的老头,脸上的胡须还没剃干净,叫他老头可能大了点吧,差不多五十,应该是中年过点吧,他用扁担挑着两个大大的塑料桶,里边都装满东西。火车快速的行驶着,窗外的树木,建筑物,高山,从你眼前一掠而过,看得你头晕。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很热闹,卖各种东西的,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学生。校园里到处可以看见拉着行李箱大包小包背着的学生。办完入学手续后,爸爸和尹雪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完午饭就坐车回去。尹雪想让爸爸陪她在学校住一晚上,陪她一天。爸爸很断然的拒绝了,爸爸说,尹雪该学会独立了。一直以来爸爸不都是这么要求的吗,对尹雪的要求很严格,甚至是苛刻,一直要求尹雪做到最好,稍微有点不是都会大发雷霆,小时候对爸爸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可就是现在,这次是尹雪第一次出远门,什么都还不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来学校就是一学期,爸爸的态度还是那么坚决,难道所谓的独立非得如此吗?尹雪送爸爸到校门口,看着爸爸坐上去车站的出租车。尹雪微笑着,在爸爸面前不能表现的难么脆弱,这些年来爸爸一直告诉尹雪做人不能懦弱,要挺起胸膛,要坚强,要勇敢。尹雪不敢再爸爸面前落泪,因为爸爸不但不会安慰尹雪还会责骂她,骂她没用,动不动就哭。尹雪最害怕爸爸看不起自己说自己没用,在爸爸跟前尹雪很坚强。可转过身,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哭得好大声,一个人往回宿舍的路上走,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答应过井辛然的一到学校就给她发短信,尹雪拿起手机,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

“尹雪。”

一听到井辛然的声音眼泪就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声音开始哽咽。

“欣欣,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爸爸回去了?”

“嗯。”

“我知道尹雪很坚强的,没事的,会习惯的,要慢慢习惯啊。”

“我想回家,这里好陌生,好可怕。”

井辛然第一次看尹雪哭成这样,以前不管什么都是那么勇敢地去面对。井辛然能感受到尹雪那个战栗的心,她也在害怕,害怕等她开学了去学校的时候会不会也想尹雪这样。

“尹雪,难受的话你就大声哭吧,我一直陪着你,哭完后做回那个敢于面对一切的尹雪,只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而已,生命力这么顽强的尹雪还是能开出最美丽的话。”

尹雪抽泣着,井辛然静静地听。

“我到宿舍门口了。”

“那就不要哭了,把眼泪擦干,到宿舍洗个脸,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去转转,熟悉一下新环境。一切都会习惯的。”

“嗯。”

“我们都要很努力了,真的不要让自己后悔,尹雪一定要加油,即使很难受,不管遇到什么,一定要坚强,我都支持你的,要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不孤单,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尹雪挂完电话后,井辛然给尹雪发了短信。看着短信尹雪觉得自己好幸福,要坚强起来没什么的,眼泪再次溢出眼眶——想井辛然了,想到这么和井辛然分开,心里好舍不得。

接下来时疯狂地打电话,因为睡不着,不知道该找谁说话。

“哥,我来学校了。”

“怎么这么早就开学了,你也真是的,去学校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还当我是你哥吗!?”

“好了,我错了。”

“怎么样?学校还好吗?”

“嗯……还好,挺好的。”

“有点不习惯吧,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嗯。……哥,这里的菜好难吃,到这里才发现原来妈妈做的菜还是挺好吃的。”

“这当然了,南北口味不同嘛,会习惯的,答应我,不管多么难吃,也一定要吃,要习惯的。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好啊,一定,你还要带我去玩,这个暑假你都没怎么带我玩。”

“嗯,好,等你回来我就带你好好地玩。”

“哥,确定复读了?”

“嗯,是啊。我都上了一个月的课了,这次我要好好努力了!”

“嗯,加油!”

刚到学校的几天,尹雪几乎不吃食堂的饭,在学校超市里买了还多好吃的搁宿舍,饼干,薯片,火腿肠、泡面……宿舍的姐妹们看尹雪这样,有时硬拉着尹雪去食堂,可每次尹雪都是没吃几口就不吃了。那天哥哥打来电话。

“哥。”

“最近还好吗?”

“嗯,还好,习惯了很多。”

“要记住一定要吃饭啊,再难吃也要吃啊。”

“嗯,记住了。”

“我还不了解你吗,这几天就吃泡面了吧。总不能一学期都吃泡面吧。”

“哪有!我很乖的,我和我们宿舍的一起吃饭的。”

“是吗?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还有,尹雪,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妹夫啊。”

“哥!”

“好了,不说了,我该去上自习了。”

“嗯,好好上自习啊,拜拜。”

“嗯,拜拜。”

从这以后,尹雪开始慢慢的去食堂吃饭,听王俊威的话,再难吃也要吃下去,因为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说过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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