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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欣欣,妈妈去上班了,吃的在冰箱里。”

欣欣是井辛然的小名,妈妈就这样叫她。

“哦,知道了。”

井辛然还没睡醒闭着眼带着迷糊,这又是一年暑假,井辛然就没抱多大希望。这样的生活,她早已习惯了。两年了,每个寒暑假不都是这样过的。井辛然睁开眼睛,清晨的曙光透过窗,逃过窗帘的缝隙射在房间里,井辛然看看闹钟已经7点了……也该起床了,井辛然起来拉开窗帘,让阳光完整的射入房间,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窗外鸟语花香。窗外是一个小小的院子,下垂的柳树依然带绿,枝叶上带着朝露在阳光下闪耀着。院子里种着一片栀子花。井辛然说:“我不是很喜欢栀子花,只是花开的季节太美丽,美丽得带伤,六月、七月、八月,多么美好的月份,自由、放荡,什么都可以:可是高考在六月,中考在七月,各种考试在七月,每种考试都是一种转折,顺利了,成功了,是欢乐,是喜悦。可对于失败者呢,黑暗、灰色、茫然失措。明明知道也深刻明白这不代表什么。可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它足以在你的一生中留下抹不去的痕迹,也可以改变你,甚至是让你粉身碎骨。六月、七月、八月,多少情侣在此分离,纵使离别时高呼距离不是问题,可最终还是敌不过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多少友情在此刻开始淡化,一切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那年,一样是栀子花开的季节,高考结束,没有想象的轻松,没有想象的自由,压抑、自责、无奈。一向自信满满的井辛然在这跌了一跤。与梦想失之交臂……

一次和妈妈逛花卉市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种白色的花,不等靠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绿叶白花显得分外清丽可爱。

“老板,这是什么花啊?”井辛然问。

“这呢叫栀子花!”

“栀子花?原来这就是栀子花啊。”

“嗯,这花四季常绿,每年5-7月开花一直延续到8月,花香浓烈而淡雅,白色的花显得它格外的高贵,并且每朵花有6个花瓣,“6”带有“顺”的含义。对了,栀子花的花语是“喜悦”,栀子花开在离别的季节,也有人说它是离别之花。或许你会问这个季节“喜悦”从何而来?这个季节桃花凋零,花魁牡丹早已零落,妖艳的玫瑰也在这个季节匆匆而过,如昙花一现般让人来不及回味,唯独栀子花自信地开着美丽的花朵,告诉人们这个季节有离别、有失败,无论有多伤心多心痛多不舍都要微笑着面对,给世界展示最美丽的自己。要在这黑暗的季节开出最美丽最纯真的花朵,让世界为你忙碌地旋转,而不是对世界失望。”

“开出最美丽的花?”

“对啊,栀子花四季常绿,绽显他顽强的生命力。可是,事实上却脆落得不堪一击,栀子花生活条件过于苛刻,这花注定孤独,甚至走向死亡。喜爱充足的光照却经不起强光照射,耐阴又怕积水,要每天早晚浇一次水,不能多浇也不能少浇。”

“妈妈,咱们院子里正好有一小块空地,要不咱们种上几株吧。”

“好啊!没意见。”

井辛然买下这花并不是喜欢这花。而只是想看看这娇贵的植物是如何的坚强又是如何的不堪一击。或许是她觉得这花有点像她吧。一直以来自命不凡,自信到自大,坚强的不得了。却因小小的失败就一蹶不起……经不起打击。

院子里有个茶几,就在柳树下,靠着栀子花。傍晚的时候,坐在柳树下,看看夕阳红。

井辛然伸伸懒腰,将音响打开,放着自己最喜欢的歌,她说那些歌能让她清楚的看到自己,让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时刻提醒自己。井辛然没有出去买早点的习惯,妈妈每次上班前都会为她准备好早点。接着是漫长的一天,这么大的房间,一个人,空守。井辛然很乖很懂事,早饭后她会打扫一下房间,拖拖地,洗洗衣服。一般在十点左右也就会完事了,南方的夏天有点闷热,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井辛然怕晒,讨厌强烈的阳光,所以只能呆家里了。井辛然不喜欢看电视,一般她会躺在客厅玻璃窗边的长椅上喝杯特浓的苦咖啡,看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看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中午,煮包方便面就算完事。下午的时间尤其显得漫长,井辛然没有午睡的习惯,这会让她头疼。她喜欢看《网球王子》,所以选择在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在网上看2到3集的《网球王子》。接着看点文学杂志,井辛然没有上网聊天的习惯也不喜欢这样,或许是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也或许是高傲得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井辛然喜欢看时尚杂志,所以房间里的书架上放满了各种杂志,《上海服饰》、《上海一周》、《瑞丽》、《秀》,井辛然比较喜欢上海杂志就像她喜爱上海一样。晚上六七点,这时太阳下山,偶尔会吹吹晚风,最喜欢夏天的傍晚,井辛然就在这时候出来溜溜,找附近的餐厅,随便吃点。每天来的时间都差不多,每天点的菜都一样,那家饭店老板都认得她了。

“怎么每天都是你一个人?”

“妈妈每天上班挺忙的……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回来……”

“这样啊,可怜的孩子,你爸爸呢?”

“爸爸?……他……在上海。”

“哦,看来你爸爸也挺忙的吧。”

“忙?是吧。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些什么?”

“想爸爸了吧。”

“还好吧。”

“这呢我女儿,丁倪晨,叫晨晨就好,以后你一个人没事干的话你可以叫她一起出去玩啊!”

“嗯,好的。谢谢叔叔。HELLO,晨晨你好!我叫井辛然,你叫我欣欣就可以了。”

“嗯,欣欣,你好,这样我们算认识了吧,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啊,我会尽力帮忙的。”

“嗯,好的,谢谢了!”

妈妈每天晚上10点过后才会回家,井辛然都会准时的为妈妈放好热水,泡上一杯妈妈最喜爱的茉莉花茶,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妈妈回来。车库里传来的声音暗示着妈妈已经回来了。

“宝贝,怎么今天过得还好吗?”

“老样子了,你呢工作忙吗?”

“老样子喽,这一阵子都有的忙了,公司刚又接到一个项目……唉!”

“妈妈,我……”

“怎么了?”

“没事,累了,想睡了。”

“那就早点睡吧。”

“哦,那妈妈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我的宝贝!”

妈妈亲了亲井辛然的额头。在妈妈眼里井辛然还是七年前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第二天,井辛然起得特别早,绕附近公园跑了一圈,为妈妈做了早点。

“妈妈,您该起床了!欣欣亲自给您做的早点哦。”

“好好,我马上起!”

妈妈梳理打扮好匆匆地从房间里出来,摸摸井辛然的小脸蛋说:

“我的欣欣什么时候会做早点了?”

“早就会了好不好啊!”

“是吗?嗯,我的欣欣呢可是越来越乖了!”

“好了,尝尝我的手艺吧!”

“好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

“咦,挺不错的,我的欣欣好棒啊!”

“谢谢夸奖了!”

“妈妈,我想过几天去趟上海……”

“去干嘛?”

“就去逛逛,高中的一个好朋友从意大利回来,在上海,约好去见个面的。”

“那去几天?”

“一礼拜吧。”

“就见个朋友要一礼拜吗?”

“好久没见的,以后也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见上……”

“那让她过来,来这边,我请你们玩去。”

“妈,这样多不好啊,不合适。”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我介意你啊顺道去你爸爸家看看,同时也看看你的后妈啊!”

“妈!”

“我不准你去!还高中的一好朋友,我还不知道你有几个朋友!”

“妈妈,你太不讲理了!就算是去看一下爸爸那又怎么样,我都快七年没见到他了!”

“我说不准去!”

“你知不知道井辛然心里有多难受,当别的孩子可以躲在爸爸怀里躲避暴风雨时,我却一个人在暴雨中颤栗,别的孩子有爸爸可以喊,而我却没有,别的孩子可以一起牵着爸爸妈妈的手逛公园,而我却不能……”

“别人有的妈妈都可以给你,别人要不起的妈妈同样可以给你!避风港?妈妈就是你的避风港。妈妈给的保护绝对不比别的爸爸给得少。好了,从今天起你哪也不准去,给我好好呆家里!给我!”

“什么?”

“你的所有的银行卡!”妈妈又来这招了,井辛然每回想去看爸爸,都会被妈妈扣下所用的银行卡。

“妈!……”

“快给我!”

井辛然无奈地从钱包里拿出四张银行卡递给妈妈。

“好孩子,如果你想见你的高中同学,等我忙完这阵我们可以去你高中学校好好逛逛,妈妈给你开个派对怎么样?你和尹雪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是该回去看看了,和他们好好叙叙。好了,我该去上班了,拜拜!我的宝贝!”

井辛然狠狠地将门关上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没哭,只是在角落里蜷成一团,窗外的小鸟依然叽叽喳喳的叫着,叫得井辛然好心烦;依然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儿时的记忆已经慢慢变得模糊,都快忘了爸爸的样子了。

“爸爸我真的好想你……你是真的不要井辛然了吗?爸爸,我好想你……”

不行,我得找爸爸去,妈妈太自私,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妈妈,欣欣也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有时候真的很想不通,妈妈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很在乎爸爸,明明很爱他,却一提到爸爸就生气,甚至一说到上海就急。

这是一个好久没拨过的电话

“喂,是我。”

“我知道,最近还好吗?”

“还可以吧,就是有时会想你……”

“我也好想你。”

“我想回来一趟,想见见你。”

“欣欣,你还好吧?是不是又跟妈妈吵架了?”

“没有!只是想你了……”

她能听到她的心里哭泣的声音。“你没必要跟我逞强的,我还不够了解你吗!又跟妈妈吵架了吧。”

“……你来接我吧,我怕我会找不着路。”

“好!有我在你不会找不着路的。那要叫上他吗?”

“先不要吧。”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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