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何的首席秘书是一个叫袁圆的女子,长相是名副其实的圆眼睛圆脸蛋,更妙的是,她只要微微一笑,面颊就能显出两个圆圆的酒窝。
见过她的人都对她颇感兴趣,但更令人感兴趣的是,她的存在完全就是个迷。
她的学历出身,没有人知道,她和袁总裁的关系,没有人知道,她在袁总裁身边是做什么的,没有人知道,甚至由于她圆圆的娃娃脸,连她的年龄,都没有人能说清楚。
公司里不是没有好打听的人,但这个袁秘书要么跟在袁总裁身后,要么就消失不见,实在是见不着缝打听。
袁何接手何氏十七年,从光杆司令到实权总裁,无论公司有任何的升迁调动,股权变更,破产重组,再大的风浪似乎都与她无关,从未见她参与其中。
但现在,袁圆正坐在宽大的总裁办公室内,她的左手上,正拿着那张看起来完全正常的照片。
照片被放大了五倍,中心却定格在了袁何右手边的礼仪小姐的手上,九分的绣花旗袍袖露出了那位小姐纤细的手腕,她的手上戴着一个深褐色的圆条手镯,式样普通,但特殊的是,手镯上却挂着几个同色的立方体小物件,只有女子的小拇指指甲盖大小。但由于像素原因,手镯的具体花纹,材质都无法看清楚。
但袁圆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因为两个酒窝已经浮现在了她的脸上,她左手捏着照片,右手抓起了手机,站起身,边踱步边摁下了1号快捷键。
电话很快打通了,对方喧闹嘈杂的背景声立刻灌入了袁圆的耳朵,吵的袁圆皱着眉略微偏了偏头,但这并没有影响她此刻的好心情,她简洁地说完照片中的发现,对方的回答也很干净利索,电话很快收线,整个通话一分钟不到。
嘈杂的声音终于消失,总裁办公室内恢复了静谧,袁圆慢慢地坐下,再次将照片举到自己的眼前,轻轻地仿佛是在和照片耳语:“应该是这个吧,最后一个了啊……”
“这是,最后一个了吧……”结束通话的袁何喃喃自语,将手机拿在手上端详了片刻,这才递给了身边的随行秘书,转身端起了泛着金黄色泡泡的香槟,加入了董事圈的闲聊中。
此时,戴着手镯的季茉正准备进入梦乡,虽说现在只有七点,勉强刚刚能算做晚上,但季茉已经困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了,她撑着最后的精神检查了一遍防盗门窗,之后便扑到在单人床上动不了了。
“忘记刷牙了……算了,明天吧……”季茉心里想着,身子勉力的往被窝堆里面拱了拱,安心地闭上的眼睛。
季茉是安心地睡着了,但今晚却有一个人为了找她而不能入睡。
袁圆做事一向不假手他人,但她没有料到,找一个剪彩的打工妹会这么困难。
她打电话给百疆农庄的公关部经理,但得到的回话是,当天的剪彩活动是外包给一家婚庆活动公司的。
等拿到婚庆公司的电话号码,却被告知,今晚公司全员都要忙三场婚礼,实在没有办法抽调人手去查两个月前的人员名单。
第二天,袁圆一早儿就赶到这家婚庆公司,但因为没有预约,她从早上九点直等到下午三点半才有个负责人事的小组长出来见她,这还是人家经理看在百疆农庄是老客户的面子上,才从百忙中抽调出来的人。
袁圆今年刚过三十,但她做事的风格深受袁何的影响,向来是稳扎稳打,有条有理。今趟却明显毛躁不少,从昨晚看到这个镯子起就没有安生过,折腾到现在,要说没有点儿火气那是不可能的,但这火偏偏找不到人发,遇到的都是要求人家办事的人,加上忙到现在,基本忙的都是无用功,憋的她那一口气儿堵在胸口上,中饭都没有吃,也不觉得饿。
风风火火跑来接待她的是个中年大妈,袖子上套着长长的蓝布护袖,抱来两大本写得密密麻麻的记录本,一边找一边嘴巴还不肯闲着,非要卷着舌头,用搀着苏北方言的普通话和袁圆唠,唠公司人少事多请包涵,唠找的难度比较大请包涵,直说的袁圆晕头转向,但听完好歹缓了一口劲,虽然这个打工妹一个月前已经辞职,但总算是查着了留下的手机号码,虽然立刻没能打通,但既然得着了号码,袁圆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一叠声地边谢边往外跑,待跑出门来看到满天星光,袁圆才能长舒一口气,终于觉得,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