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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半只鸡腿

灵云山上四时都有花开,听山下的老樵夫说,灵云山原来不叫灵云山的,叫黑土山,据说原来的原来这里人杰地灵,是个连神仙见了都迈不动腿儿的地方,但是神仙毕竟是神仙,眼界定是比我们寻常人要开阔的多,而且放眼整个九州,这种地方也不是只有一处,所以神仙呆得久了便走了,但是凡人却没有神仙那么大的眼界,走着走着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就觉得靠山吃山是一件非常靠谱的事情,便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处在三国的交界之处,黑土山是个三不管的地界,长此以往,过来靠山吃山的人便越来越多,再加上原来的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终有那么一天,黑土山成了名副其实的黑土山,除了黑土,什么都没有了,在这里的人做梦也想不到,靠山也会山倒,于是望着光秃秃的黑土山,年轻的,跑得动的便跑了,年老的,跑不动的,便只能感叹这辈子也只能埋骨于此的时候,一位白衣飘飘的好青年便出现了,这位好青年号召大家一起种树,种茶,种庄稼,几年之后,黑土山便又恢复了往昔的风采,绿树成荫,好青年也便在这里定居下来。

后来人们觉得这座山之所以会遭此磨难不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滥砍滥发,而是因为山的名字不好,根本就不应该叫黑土山,黑土黑土,名字不好,风水自然也不会好,大家觉得白衣好青年是个见识广的人,所以便请好青年给这黑土山重新起个名字,好青年当场大笔一挥,黑土山自此改名叫灵云山。

后来,好青年觉得此地民风淳朴,就是知识匮乏,再穷也不能穷教育,于是,好青年在这灵云山上办起了一座书院,名为灵云书院。

灵云书院的学生都是来自附近的村庄,不需要学费,只需要交三餐的伙食费即可,如果连三餐的伙食费都交不起的,随便交什么都可以,所以负责书院后勤的我便经常能够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只鸡,有时候是半袋子粟米,最差的时候,还能够收到俩袋子地瓜,灵彻看着我一边清点入册,一边嘴里骂道这些学生越来越穷了,最近都没有什么荤菜送上来,说道:“师父教你念的书都吃了吧,怎么一点大家的风范都没有!”

我站起身,“大家风范也是要吃饱肚子的,整天吃这些东西,一点营养都没有,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东西,人家都送裘皮,送虎皮,你见过送臭鼬皮的么,而且你见师父一年四季都是那一身素衣,什么时候穿过皮草,樵夫老张也忒不诚心了。“我一脚踢了一下地上的罐子,”卖豆腐的老王送的这是什么东西,上个月还送豆腐呢,这个月豆腐不见,送一罐子豆腐乳来打发我们!“

“什么味道!”灵彻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半个月没洗澡了。”

“你才半个月没洗澡呢!”我低头一看,“挨千刀的老王,你不送豆腐送豆腐乳也就算了,居然送来了一罐子臭豆腐!”

灵彻已经站在院子里躲出八丈远,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只油纸包扔到我的身前,“给你开个斋!”

我打开油纸,一只山鸡腿烤的油滋滋,带着诱人的香味,吸引着我的味蕾,嗯,那味道真的是难以抗拒,爹亲妈亲鸡腿最亲,我猜肯定是灵彻那厮也受不了这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去后山打牙祭了吧,不过还算他有良心,记得拿鸡腿来孝敬我,美滋滋,咬上一口,这几个月的晦气一扫而光。

穿过后院,得意洋洋的走在阳光下,顿时觉得今天的阳光也比昔日的要明媚了许多,嗯,果真是人逢美**神爽,一只鸡腿已经吃了大半,剩下根鸡骨棒留着炖个野蘑菇还能再凑合吃一顿,也算是有鸡汤喝了吧!

喵……球球懒洋洋的一声叫唤打破了我的思绪,做灵云书院的猫也够倒霉的,别的猫都能够找只老鼠打打牙祭,灵云书院匮乏的连老鼠都不来光顾,可怜的球球估计自从来到灵云书院之后,就没有吃过一点荤腥吧,做人要知恩图报,虽然舍不得,但是看在球球上次救过我一次的份上,鸡骨棒就赏给你吧,我扔到球球跟前,球球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却又闭上眼睛在那里晒起了太阳。

“球球,乖啦,这次是真的给你吃的。“我笑嘻嘻的走过去,手中的鸡棒骨晃了晃,球球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球球不会因为跟了灵师父之后便开始吃素了吧,我心中奚落着,吃素又怎样,你又不能成神仙。

球球这次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了,我收起鸡棒骨,唉,真是可怜,既然你要当神仙猫,就别怪我咯,起身欲走,却发现球球的猫碗里放着大半只鸡的骨架,另一只鸡腿的骨头明晃晃的摆在这里,怪不得不稀罕我送来的骨头,原来灵彻那家伙已经把整只鸡孝敬了球球,就说么,一只山鸡怎么可能只有一只鸡腿!

“灵彻!“我大喊一声。

“灵彻,你给我出来!“我继续喊着,反正现在这个时候灵师父在学堂,就算是我把后院拆了,他都听不见。

“我叫灵彻下山去买些墨汁回来,素素你的午饭准备的怎样了?“灵师父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后院,定是我方才大吼的声音吵到了他,以往他除了功课上的事情,都是对我视而不见的。

我方才想起因为臭豆腐事件,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厨房了,糟糕,午饭肯定是忘了准备,我结结巴巴的说:“那个,师父,厨房的柴不够了,灵彻说帮我砍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呢,所以,所以,我在找他。“

“哦?“我说谎的技术实在不怎么好,灵师父显然是不相信我说的,但是他一向便是那个样子,即便是我说了谎,只要是无关大事,他都不去戳破,”后院东面还有去年我修剪的树枝,你去捡一些回来做柴火吧,最近书院的学生越来越多,你的还要学琴,我打算书院再招一名厨子过来,到时候你便轻松多了。“

“太好了!“我高兴的说。

“哦?这么不想做饭?“灵师父问道。

“不,不是,是我……“话到嘴边,我却无法开口,这样的话,我便可以多些时间和灵师父在一起了。我低着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灵师父看着我复杂的表情,球球喵的一声走到了灵师父的脚下,亲昵的蹭着他的腿,灵师父宠溺的把球球抱起来走了出去,后院之中,又只剩下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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